“电影真不错,谢谢顾医生陪我一起看。”苏晚的声音带着观影后特有的微哑和满足,她慢慢掀开毯子,坐直身体,开始整理自己微皱的衣角,“时间不早啦,我该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
说着,她站起身,将叠好的毯子轻轻放在沙上。
顾琛也随之起身。他看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小区里的路灯在树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寂静无人。再看向正准备往门口走的苏晚——她穿着单薄的针织开衫,身影在略显空旷的客厅里显得纤细。
就在苏晚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他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等一下。”
苏晚疑惑地回头。
顾琛已经迈步走向玄关处的衣帽架,从上面取下了自己的外套——一件质地精良的深色长风衣。他没有穿,只是拿在手里,然后走到苏晚身边,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决定
“很晚了,我送你下去。”
不是询问“要不要送”,而是直接陈述“我送你下去”。
苏晚愣住了,心脏像是被轻轻攥了一下,随即涌上细细密密的暖流。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沉静面容,那双深邃的眼睛在玄关稍亮的光线下,似乎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啊?不用这么麻烦的,就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好。”她下意识地摆手,心里却因为这份意料之外的关照而雀跃不已。
顾琛没有理会她的“客气”,他已经伸手打开了房门,夜间的凉风趁机涌入。他侧身,示意她先走,手中的风衣随意地搭在臂弯。“走吧。”依旧是简洁的两个字。
苏晚抿唇笑了笑,不再推辞,乖乖走了出去。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镜面墙壁映出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苏晚偷偷从镜子里看他,他目视前方,神色如常,仿佛送她回家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走出单元门,秋夜的凉意立刻包裹上来。苏晚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走在她身旁半步之后的顾琛,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臂弯里的风衣似乎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递出去。他只是默不作声地调整了一下步伐,恰好走在了靠近车道、风更大的一侧,高大挺拔的身形无形中为她挡住了部分夜风。
短短几十米的路,安静地走着。只有脚步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轻缓的呼吸声。谁也没有说话,但空气里流淌着一种无声的默契与安然。
很快,栋的单元门就在眼前。
苏晚停下脚步,转过身,仰起脸对他笑,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我到了,谢谢顾医生专门送我回来。”
顾琛也停下脚步,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点了点头:“嗯。上去吧。”
“那……晚安,顾医生。”苏晚挥了挥手,转身刷卡进了单元门。
玻璃门缓缓合上,将她轻盈的身影隔开。顾琛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电梯,电梯门关闭,楼层数字开始跳动,最终停在楼。
直到那扇熟悉的窗户亮起温暖的灯光,他这才仿佛完成了某个任务,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不疾不徐地往回走。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着凉意,臂弯里的风衣依旧没有穿上。
回到o,关上房门,将那件风衣重新挂回衣帽架。房间里还残留着些许晚餐的香气,以及……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有人短暂停留过的生活气息。他走到窗边,看向对面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看了一会儿,才拉上了窗帘。
而另一边,苏晚靠在自家门后,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她跑到窗边,悄悄掀起窗帘一角,正好看到楼下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容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她抱着柔软的抱枕,把自己埋进沙,回味着这个夜晚——美味的晚餐,共享的电影,还有他沉默却坚定的护送。
“系统,”她在心里轻声说,“冰山送人回家的样子……还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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