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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那个如同羽毛拂过般的脸颊触碰之后,我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周期性的情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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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上,我无比清楚千祭对暚的专注是母性本能,是她学习与这个世界建立更深层次连接的必经之路。情感上,那个曾经只映照着我一人的、空旷宁静的星球,如今明显地将运行轨道偏向了那颗名为“暚”的小太阳。
而我,这个曾经的“恒星”,偶尔会生出一种绕着他们母子运行的、略带失落的卫星之感。
这种微妙的失衡,在生活的细节里无处不在,细细密密地啃噬着我引以为傲的镇定。
清晨,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烤了松软的白吐司,熬了她喜欢的、浓稠度刚好的米粥,还将昨日任务归来时买的、她曾多看了一眼的野莓做成了果酱,鲜艳的红色盛在透明琉璃碗里,像缀着晨露的宝石。
千祭抱着刚刚睡醒、还揉着眼睛的暚坐下。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暚身上,确认他状态良好,然后才扫过餐桌。
“吃这个。”我将涂好野莓果酱的吐司片递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新做的果酱。”
她“嗯”了一声,注意力却全在试图用手抓粥的暚身上。她动作迅地握住暚的小手腕,用平静无波的语调开始解释:“粥,液体,高温。使用工具,勺子。”她拿起小勺,示范性地舀起一点,吹凉,递到暚嘴边。
暚咿呀着,不太配合。
千祭便极有耐心地重复着动作和解释,完全无视了手边那块我精心准备的、点缀着宝石红果酱的吐司。
我坐在对面,看着那抹鲜艳的红色在她碟子里渐渐失去温度,看着自己指尖因为处理野莓而留下的一点微不可查的划痕,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又开始冒泡。
看看我嘛,看看我准备的早餐,尝尝我做的果酱。当然,这话我绝不会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将自己那份未涂果酱的吐司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天气晴好的下午,我难得有半日空闲,在庭院里进行日常的手里剑投掷练习。
鼬和佐助偶尔会在一旁观摩,甚至切磋。我知道千祭通常会在回廊下看书,或者陪着暚玩。
今天,她果然坐在老地方,暚在她身边的软垫上爬来爬去。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将查克拉精准地灌注于指尖。
手里剑破空之声接连响起,带着完美的弧线,精准地钉在远处标靶的红心上,甚至有几枚在空中相互碰撞,改变轨迹后依旧命中目标。这一手,就算在暗部,也足以赢得几声赞叹。
我收势,眼角余光瞥向回廊。
暚正努力地想抓住一只路过的蝴蝶,小手在空中挥舞,出“咯咯”的笑声。
千祭的目光牢牢跟随着暚,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太浅,消失得太快,几乎像是错觉。但共感力明确地捕捉到那一刻,她心中漾开的、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般的愉悦。
至于我那番行云流水、堪称艺术的手里剑表演?她大概……连破空声都没注意到。
看看我嘛,看看你丈夫还不算退步的身手。
我心里嘀咕着,有些悻悻地走过去,拿起水壶灌了几口水。佐助在一旁撇撇嘴:“止水哥,你今天状态不错嘛。”连这小子都注意到了。
千祭这才抬起头,看向我,黑眸平静无波:“结束了?”
“……嗯。”我闷闷地应道。
“哦。”她应了一声,目光又回到了追蝴蝶追得差点摔倒的暚身上,身体瞬间绷紧,随时准备出手。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抢先一步扶住了暚。小家伙顺势抱住我的腿,仰起脸,糊了我一裤子的口水:“pa…pa…”
好吧,被儿子需要的感觉……也不错。我弯腰将他抱起,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被暚软乎乎的小身子驱散了些许。
最让我感到“失宠”的,其实是夜晚。
以前,当暚还小,睡在摇篮里时,夜晚是属于我和千祭的静谧时光。我们会并肩坐在回廊下看星星,或者只是各自看书,偶尔交流几句,她的共感力也会如同温顺的宠物,偶尔与我进行一些模糊的情绪交换。
但现在,暚开始偶尔睡在我们中间(在他做噩梦或者特别黏人的时候)。即使他睡在旁边的摇篮里,千祭的共感力也仿佛自带导航,绝大部分时间都如同无形的触须,轻柔地笼罩着暚,感知着他的体温、呼吸、哪怕最细微的梦呓。
那种全然的、毫无保留的守护姿态,让我……有些嫉妒。
就像此刻,深夜。暚在摇篮里睡得香甜。千祭似乎也睡着了,呼吸平稳。但我能感觉到,她那无形的共感蛛网,依旧以暚为中心,缓缓波动着。而我这边,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