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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道源之战（第1页）

明河道人剑势展开，赫然是天玑峰镇峰绝学——“周天演算剑”！此剑法并非以力取胜，而是以无上智慧推演天机，运算万物。剑招未出，对手的灵力流转、肌肉微动、乃至心神意念的细微变化，都仿佛化作无数数据洪流，涌入明河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眼眸中。

天黯的寂灭剑意霸道绝伦，每一剑都带着终结万物的意志，剑罡过处，空间都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然而，他的每一次凌厉劈斩，每一次诡谲变招，明河总能于间不容之际，以最小的动作、最精准的角度，或格、或引、或卸，将寂灭剑意的威胁消弭于无形。仿佛天黯的所有动作，都早已在他的剧本之中。

“没用的，天黯师弟。”明河的声音依旧带着那份令人厌恶的悠然，他袍袖飘飘，剑指挥洒，如同在庭院中信步，“你的剑意虽强，但你的‘动’，你的‘变’，你的‘意图’，皆在我周天演算笼罩之下。未战，你已失先机。”

天黯面色冷峻，攻势愈狂暴，六道寂灭剑罡如同疯魔般轮转狂舞，将密室地面和墙壁切割得沟壑纵横，但那足以令同阶修士胆寒的攻击，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明河的本体，仿佛在攻击一个早已预知所有轨迹的幻影。

岁岁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琉璃剑心运转到极致，试图寻找这近乎无解剑法的破绽。她看到明河的剑招完美无瑕，计算精准到令人指，但正是这种绝对的“完美”与“精准”，让她捕捉到了一丝不谐——他的剑，太依赖于“算”，每一招都追求最优解，却少了剑道应有的那份无法无念、源于本心的“真”与“诚”！他的剑，是智慧的造物，而非生命的延伸！

“师尊！”岁岁清叱出声，声音穿透剑罡的呼啸，“不要遵循他的节奏！他的剑‘算’尽变化，却失了本真！用最纯粹、最直接、毫无花巧的寂灭之意！不为变招，只为毁灭！”

天黯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瞬间明悟！是啊，既然招式变化皆被算尽，那便回归剑意最原始的形态！

他剑势陡然一变！所有精妙繁复的剑招尽数敛去，六道寂灭剑罡不再追求角度与变化，而是如同六道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洪流，带着最原始、最蛮横的终结意志，不再理会明河的推演，只是以最直接的方式，朝着明河碾压而去！

“轰！”

这一下，果然出乎明河的预料！周天演算剑擅长破解精妙招式，但对于这种返璞归真、以力破巧的纯粹意志冲击，其推演效率大打折扣！明河身形微滞，不得不加大了灵力输出，剑指连点，数道混沌剑气迸，才勉强将这蛮横的寂灭洪流抵消，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讶异。

“哦？竟能想到以此法破局？有点意思。”明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随即被更浓的冷意覆盖，“但，也仅此而已了！”

话音未落，明河剑势再变！而这一次的变化，让岁岁和天黯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只见他左手捏星辰剑诀，引动周天星力，赫然是天枢峰不传之秘“星辰引”；右手并指如剑，剑意缥缈无踪，直指神魂，正是天璇峰奥义“心剑无痕”；足踏流光，身法快得留下道道残影，分明是玉衡峰的“流光遁影”；与此同时，厚重如山的防御剑意、生生不息的疗愈剑气、诡谲阴森的蚀骨剑罡……竟在他身上同时显现！

他将六大主峰的镇峰绝学，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融于一身！各种属性截然不同、甚至相互冲突的剑意，在他那接近“道源”的诡异力量调和下，非但没有相互削弱，反而彼此助长，爆出远单一剑诀的恐怖威力！

剑光如星河倒卷，心剑如无形之刺，流光如鬼魅缠身……明河仿佛化身剑道本身，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天黯将寂灭剑意催到极致，六道剑罡舞得密不透风，也只能勉强护住自身与岁岁，在如此狂暴的攻击下节节败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岁岁亦是以琉璃剑心配合流霜剑奋力抵挡，但修为差距过大，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

明河的实力，已然彻底越了普通大乘期的范畴，无限逼近那传说中的合道之境！

“这样下去不行！”天黯以神识传音，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必须破开他的禁制！否则我们今日必死无疑，经书也会落入他手！”

岁岁心念电转，生死关头，她的思维反而变得异常清晰。她想起了北辰盟主绢帛上的话——“唯持琉璃本心者，可见真途”。琉璃剑心……秘境……道祖心印所化……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不再试图攻击明河，而是全力催动琉璃剑心，将自身那纯净通透的剑意，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不再针对任何人，只是尝试去“感受”这片秘境，去“沟通”那冥冥中存在的、“道祖心印”所化的意志！

作为琉璃剑仙的传承者，她的剑心与这处秘境有着天然的、越常理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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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琉璃剑心越极限的共鸣下，她仿佛“听”到了秘境低沉的悲鸣，感受到了那笼罩密室的“欺天秘纹”在运转时，与秘境本身存在的细微不协调之处！那感觉如同在密不透风的铁板上，找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源自内部材质本身不均匀而产生的“纹理间隙”！

“师尊！西南角穹顶下三寸！全力助我！”岁岁猛地睁眼，眸中琉璃光华大盛，指向禁制能量流转的一个关键节点！

天黯没有丝毫犹豫！他长啸一声，竟完全放弃了防御，将周身所有寂灭剑意、本命精血疯狂燃烧，汇聚于一道剑罡之上！那剑罡瞬间膨胀，颜色化为暗金近黑，带着他毕生的修为与决死的意志，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毁灭之光，悍然斩向岁岁所指之处！

这一剑，越了天黯的极限，也暂时逼得明河不得不暂避锋芒！

就是现在！

岁岁将全部灵力、全部心神，乃至琉璃剑心的本源之力，尽数注入手中的琉璃仙剑！仙剑出前所未有的嘹亮剑鸣，剑身变得完全透明，内部仿佛有宇宙星河流转！她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琉璃色流光，紧随天黯那毁灭剑罡之后，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禁制的“纹理间隙”之上！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琉璃破碎的声响，在震耳欲聋的能量爆炸声中，显得如此清晰！

那笼罩密室的“欺天秘纹”，应声破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虽然孔洞迅弥合，但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强烈无比的能量波动，混合着《道源经》的古老气息、寂灭剑意的毁灭之力、琉璃剑心的纯净道韵，以及明河那诡异的接近道源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这个短暂的缺口汹涌而出，瞬间传遍了整个九幽秘境，更是穿透了秘境壁垒，朝着外界的剑盟总部辐射而去！

明河的脸色，在禁制破碎的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甚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狰狞！

“你们……竟敢坏我大事！”他怒吼道，声音失去了之前的从容。他深知，如此强烈的、特征明显的能量波动，绝对会引起外界的警觉，尤其是右使霁月和那四个老不死的长老！他们很快就能定位到这里！

时间，一下子变得对他极其不利！

“这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明河的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疯狂所吞噬。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诡异血色纹路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