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转深,“也留意一下,周靖安近日除了盯着沈玉蓉,还与哪些人有过接触。”
“如此精密的局,单靠一个镇国公,恐怕还想不了这么周全。”
“是!”长风顿了顿,悄无声息地退下。
紫宸殿内重归寂静,萧景宸独自坐在轮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薄毯的边缘。
朝堂如棋局,每个人都是棋子,也是棋手。
周家想借沈砚这步棋将军,那他偏要看看,最终被将死的,会是谁。
迷雾深锁,但猎手,已然蛰伏暗中,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回大理寺的马车内。
青锋看着自家少爷自打从东宫出来便一直沉默,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您早在去东宫之前,就已想好要去找太子殿下借势了?”
沈砚眼帘未抬,只从鼻间轻轻“嗯”了一声。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挂的羊脂玉佩,那玉佩温润,却映得他眼底寒光点点。
“查案如同下棋,明子暗子,需得分明。”
“周家树大根深,又与宫中那位牵连甚深,若让他们过早警觉,将这唯一的线索‘雪浪笺’彻底掐断,我们再想寻踪觅迹,便难如登天。”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洞悉世情的锐利:“如今,明面上,我继续沿着‘雪浪笺’和那吃里扒外的管家这条线查,大张旗鼓,做足姿态。”
“周家看在眼里,只会以为我这条小鱼已乖乖入了他们的局,正按着他们预设的路径挣扎,反而会放松警惕。”
“甚至…乐于见我在这潭浑水里扑腾,好看清我究竟能摸到些什么。”
“那暗地里呢?”青锋恍然,眼睛亮了起来。
“暗地里,”
沈砚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峭的弧度,“太子殿下的人,自会动用我们无法企及的力量,着重清查苏府内部。”
“尤其是那些能接触到核心机要、却又不易被外人察觉的角色。”
“苏明远身为吏部尚书,又是三皇子的亲舅,他的府邸,岂是那么好查的?”
“唯有借东宫之势,行暗度陈仓之举。”
他微微后靠,闭上眼。
“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当好这枚吸引火力的‘明子’,让藏在暗处的毒蛇,自己露出破绽。”
今日是二房王氏出殡的日子,相府门前一片素白,哀乐呜咽。
沈玉蓉、沈玉莲一身重孝,跪在灵前,哭声倒是响亮,只是那眼泪有几分真,唯有她们自己知晓。
沈玉栋站在一旁,脸上没什么悲戚,反倒因熬夜而眼窝青,显得有些萎顿。
沈砚是从大理寺直接赶回来的,官袍外罩了件素色披风,眉宇间带着连日查案的疲惫,更深的,却是一层挥之不去的冷冽。
他先在灵前按规矩上了香,目光扫过哭得“情真意切”的两位堂妹,唇角几不可察地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仪式冗长而压抑。
好不容易熬到起灵,队伍吹吹打打往城外去,沈砚这才寻到机会,与父亲沈珩一同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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