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书房内。
气氛与朝堂之上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却更显阴沉。
镇国公周震山坐在主位,其子虎威将军周啸与长孙周靖安分坐两侧。
“父亲,今日朝上,陛下只给了沈砚那小子三天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万一……”
周啸有些担忧地开口。
他虽是个莽夫,却也知此事若不成,反噬不小。
周震山尚未说话,周靖安已冷笑一声,他今日穿着一身墨蓝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俊美,只是那双桃花眼中闪烁的光芒,却带着毒蛇般的阴冷。
“父亲多虑了。”
“三日?就算给他三十日,他也查不出什么。”
“所有证据链都已安排妥当,指向明确,他沈砚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沿着我们划下的道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眼下,倒有另一件事,更值得‘关心’。”
“九日后,不就是沈玉蓉与三皇子的大婚之日么?”
周啸闻言,粗犷的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哼!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当初攀诬靖安你强迫她,害得我周家险些成了笑柄!如今倒是攀上了三皇子这根高枝!”
周靖安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语气轻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是啊,所以这新婚贺礼,我们镇国公府可不能少了。”
“昨夜,我可是看了场好戏。”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们那位痴情的二皇子殿下,与他的新欢,在通往城郊别院的马车上,可是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周震山和周啸同时看向他,周啸急问:“你看见了?可有证据?”
周靖安悠然道:“证据?自然有。我派去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此事,暂且不必宣扬。”他眼中算计更深,“这份‘贺礼’,要在最恰当的时候送出,才能挥最大的效用。”
“至于现在……先让她再得意几日。”
“待她以为攀上高枝,风光大嫁时,再从云端跌落,那才有趣。”
他没有告诉父祖的是,他暗中派人跟踪,并不仅是为了看戏,更是握住了二皇子一个极大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周震山对孙女间的龃龉并不十分上心,他更关心朝局:“沈玉蓉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眼下关键还是沈砚和苏明远。”
“靖安,确保万无一失,必须借此机会,先断三皇子一臂,再拿下沈砚,彻底打压沈珩!”
“沈家与我周家,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大理寺,签押房内。
沈砚面前摊开着厚厚的卷宗,以及那封作为关键物证的“密信”。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信纸上的字迹,眼神专注。
青锋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道:“少爷,查清楚了。”
“那个出面指证苏尚书收受贿赂的‘心腹管家’,其祖上曾在周家老太爷麾下为亲兵,管家的母亲,是周家外院一个管事嬷嬷的表妹。”
“三代之内,都与周家脱不了干系。”
沈砚并不意外,嘴角泛起一丝冷嘲:“果然。还有呢?”
“另外,您让查的纸张。”青锋将另一张看似普通的宣纸放到沈砚面前。
“这种‘雪浪笺’,看似寻常,实则制作工艺特殊,纸质绵韧,墨迹渗透略有迟滞,非一般市井所能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