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1章鱼鳞疫
“采真,劳烦你为我取样东西来。”
房顶“嘎嗒”响了声,等了一霎,下起雨来。
晏采真的脚步带起一旋急风,在翻找东西时,忽地顿住了。
“这里有个锦囊,贴着昨日的日期。”
晏熔金想了想,是暮年的陈长望给他的。
“今日看,恐怕也迟了,”他在叹息里露出释怀的微笑,“还是拿来罢。”
雨声更大,房顶的砖瓦“喀”地一声响,像是被冲坏了。
他二人并未在意,却听屋外闹起来,喊着“抓刺客”,又有零乱冗长的踏瓦声,在头顶响过。
片刻後,那窗户被风撞开,滚进来个人。
浑身湿漉漉,黑衣服从头裹到脚,浑似大乌鸦。
晏熔金正自锦囊中掏出个药丸,往嘴里放;晏采真在一旁扯他手劝他。
听到窗边大动静,拉扯的动作才顿住,晏熔金趁机吞了药丸。
“快来人护驾——”
待那柄寒剑悬刺在她咽喉,晏采真的大喊才戛然而断,她转动眼球:“你是何人?”
那蒙面人不答,反而三心二意看向晏熔金。
不料晏采真突然暴起,自袖中飞出数支短弩,青烟未散,那蒙面人已被逼得退至窗边。
晏熔金忽然开口:“无论你为谁来杀我,都晚了。”
那人道:“为我自己杀你,也为天下人。你是叛党,人人得而诛之!”
晏熔金按住怒容满面的晏采真,平静道:“可你来晚了,我已经要死了。”
那人沉默须臾:“那我看着你死。”
在晏采真发作前,那人又问:“你手上的锦囊,是谁给你的?”
声音里竟有几分急切,与先前截然不同。
晏熔金说:“一个死在北夷刀下的故人。”
见他呼吸粗重,似怒似悲,晏熔金不由又问:“你认得他?可惜见不到了。不过我可以为你带话,一会儿我下去,也许能碰到他。”
晏采真在心里帮他呸掉,然而知晓已无力回天。
那蒙面人说:“那人是我师父。”
“你怎麽认识他的,最後一次见到他是什麽时候?”
晏熔金说:“你到底是来杀我,还是逼供?我一个将死之人,也没有什麽可被你威胁的罢?”
外头有护卫乓门,问是不是刺客进来了。
晏熔金却忽地福至心头:“你。。。。。。拉下面罩来。你是不是陈长望?”
那蒙面人的眼睛悲哀地望着他,默认了。
“为什麽师父会给你留锦囊?”
“为什麽不能?”
“你是乱党。”
“我不是,京城里高位上的,才是乱党。”
“巧言令色。”
“乱党不是凭公文定的,要是真正的乱党,得由我治域内的人指责贴名。到那时,我不用你杀,必会惭愧自诛。”
晏熔金朝他伸出只手,将锦囊远远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