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屈晏前世今生篇被饿鬼缠上的……
屈鹤为变成幽魂後,一直在跋涉,孤单地。
明暗丶四季丶风水山石,一切都在路过他。
这条路和失去晏熔金的十年一样长——
晏熔金是病亡的,多年前那支毒箭损坏了他的根基,屡次将养也不能恢复,终于在个安静的晚上,被屈鹤为抱着,沉入了混沌永恒的梦乡。
屈鹤为遵循他的意愿,让他用自己的名字下葬,而自己扮作他的模样,替他做了十年的皇帝。
他总是夜入皇陵看他,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然後想:坏了,往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世上了。
他曾在重病时,对晏熔金说过:只要一个人活着,另一个就没有死透。
没想到如今这句话用来安慰自己了。
。。。。。。
他终于走得好累好累,直到再也走不动,他的脚停在死生之门前。他的眼终于能真正睁开。
瞧见眼前的景象,他愣了愣——
阳光正好透过橱窗,有少年容秀姿正,挽袖提笔,但总因莫名的躁意顿笔,终于将手头宣纸朝後一甩,要它去和前辈作伴。
然而那纸未落地,叫人接住了。
少年身後陡然响起道笑音——“小状元,我来陪你玩儿了。”
他惊愕转身,被春天挤了满怀。
“你丶你是何人?”
这只看不清面目的阴鬼笑起来:“和你合葬的人。”
晏熔金本该是怕的,然而他竟有些舍不得赶走他,抿了抿唇道:“你不告诉我姓名,我认不得你。”
这鬼却分毫不讲理,抽去他的笔,扯松他的领襟,将他推倒在地上,啊呜一口咬在他面颊上。
直叫他立刻後悔了这份纵容。
小状元疼得哭起来:“我会死吗?我要死了。。。。。。来——唔!”
那个“人”字,被堵在一个吻里。
盈盈的泪光泛上来,他恶狠狠地去揪阴鬼的头发,却掐了个空。
他怔了怔,那黑腾腾的鬼气却哄他似的聚上来,自发钻进他手里,又漏出个小尾巴,缓缓缠成了扳指。
晏熔金轻轻搓了搓手,那黑气也蹭了蹭他,然而下一刻,又猛地自他大敞的领襟钻进去。
不知到了何处,晏熔金睁圆了眼,脸又红又白:“死色鬼!”
色鬼哼笑了声,竟有些悦耳。
而後晏熔金的侧腰被碰了碰,分不清是摩挲还是吻。
他终于难以忍耐地挣扎起来,喉间含含糊糊地响着,手脚并用地朝外逃去,却被阴鬼轻易拽了回去——
“不闹你了,小和——给我抱抱。”
在听见“小和”二字的一瞬,晏熔金的肩背就松下来,这样的动作太过熟稔,以至于阴鬼在他耳边幽幽道“想死我了”时,他还在震惊地苦思。
莫非——这阴鬼真是他前世的情人?
“你。。。。。。叫什麽名字。”
这鬼又沉默下去,有一瞬间晏熔金身周一轻,以为他离开了。
然而回身,他後腰处还缩着浓浓一团。
“。。。。。。”
晏熔金犹疑片刻,伸手碰了碰它,却见它乍然颤抖起来,氤了晏熔金满手的湿。
“你还会哭?为什麽?”
“你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
“。。。。。。你这样谁认得出?”
阴鬼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还是恶狠狠箍上晏熔金的腰,把“头”压在他肩颈间——“认得出的,你要是想起来,我不说话你也认得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