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熔金原本严肃地等着下文,乍听这突然下里巴人的表述,不由翘了翘唇角:“我知道,支棱起来之後的,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事。”
“你好像。。。。。。看着愈发清晰了。”
晏熔金的指尖描过他的额骨鼻唇,轻轻唤了声“去非”。
“那太好了,不许再拿看不清做借口对我上下其手了!你呢,有记起来我吗?”
晏熔金愧疚地摇了摇头——也不是没有,记起来的都是不能正大光明说的片段。
屈鹤为浑然不知,只覆住了他握紧刀剑的手:“没事的,人在就行,脑子无所谓。”
话甫一出口,又被晏熔金瞪了眼。
生死的裂隙中,斗转星移,一切都无端地停在过去的节点。
从“死”穿回来的人感到混乱,但也有人坚毅地再次建立起安定的世道。
屈鹤为悄悄缠在晏熔金的手腕上,看他再次走上金銮殿。
而後在某一天,忽然听到他开口问:“太师,当年这份口水奏折,是怎麽批阅的?”
屈鹤为难以置信地从他袖筒里跌出来,擡眼对上笑容灿烂的晏熔金。
屈鹤为听到自己愣愣地答:“天将大寒,有此奏章,可黏于砖瓦上,勿加糨糊而御寒足也。”
乾元帝微微笑起来,牵住他的手引他入座:“去非,你记得牢,替我来作朱批罢。”
——
【往事1:再送人就去治水】
在晏熔金去世後丶屈鹤为当政之初,常有人不屈不挠送来美人,往往有故人之姿。
民间甚则掀起寻人之风。
帝大怒曰:“睁开你祖宗十八代的大眼,世上还有谁比朕长得更像他?净钻研这些,不如把你发配去扬州,和晏采真一起治水!”
其风遂止。
——
【往事2:二度十七岁】
晏熔金近来总觉得,自己在等什麽人。
直到遇见那只鬼,才知道自己等的压根不是“人”。
阴鬼每日催他回想,说他丢了记忆,但晏熔金抱住它,却觉得自己分明是多了东西。
心里盈盈而满,几乎有什麽要溢出来。
记忆是从错杂处开始恢复的,他记起不可说时那鬼潮红的面颊,揩过自己下唇的汗涔涔的苍白手指。。。。。。然後是被他挂在避火图後的,自己的策论。
想起这些时,小状元涨红了薄面皮,怒斥他“龌龊丶不可理喻”。
那鬼倒会给自己找理由:“情难自禁嘛,你可知道,我对我的小和,是什麽情——嗯?”
那声鼻音拐了九曲十八弯,几乎要绕到大山坳坳里了。
晏熔金咬着下唇,不上他的当。
阴鬼却愈发放肆,掰了掰他可怜的嘴唇,又去摸他眼角眼皮,然後在他面孔渐渐发红时俯身,唇瓣若即若离地擦过他颤栗的起伏的身体,最後落在他胸口——
见他压着吐息,聚精会神盯着他指尖,闷笑一声问他:“现在,知道是什麽情了吗?”
晏熔金哼了声,刚拿住他的手,眼睛用力瞪着他,就又听这可恨的阴鬼道——
“外头的人都以为我们闹掰了,但其实我们。。。。。。分都分不开——你觉着像不像偷情?”
晏熔金望着他开合的唇瓣,生出了股暴烈得近乎绝望的渴望。
他搂住阴鬼的脖颈,气急败坏地吻住他。
片刻後。
阴鬼按住他的胯骨,皱起眉,半天没松开:“别乱动。”
声音很嫌弃——“我教你,你还太小了。。。。。。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