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的天空,像一块被水洗过的蓝宝石,澄澈却带着一丝初秋的凉薄。
训练场上,spica队的成员们依旧在挥洒汗水,但一种无形的焦虑,如同逐渐蔓延的藤蔓,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焦虑的源头,便是她们日渐沉默的小可爱,以及笼罩在小狸猫身上那挥之不去的低气压。
特雷森学院的氛围好像突然的,就像是一张被拉满弦的弓一样,变得十分紧张。
但得益于皇帝大人,以她那惊人的威望,出其不意的冷笑话和“中央的,权力是无限的”之类的话,倒是还能让氛围缓和一些。
然而,谁也没想到,那根绷紧的弦,会以一种突然的方式断裂。
消息传来时,狸猫正在做冲刺练习。
是黄金船,她难得没有搞怪,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果然如此”和“事情大条了”的表情,冲进了训练场。
“喂!狸猫酱!会长她——!”
后面的话狸猫没听清,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世界瞬间失声。
她甚至来不及擦汗,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学院主楼的方向狂奔而去。
医务室里弥漫着讨人厌的消毒水的气息。
鲁道夫象征靠坐在病床上,左脚打着厚重的石膏,被洁白的支架小心翼翼地固定着。
她脸色有些苍白,但背脊依旧挺直,眉宇间是惯常的沉静,仿佛那刺眼的石膏只是一个小小的装饰。
她正低声对身边的秘书科成员交代着什么,语气平稳,条理清晰。
但狸猫看到了。
她看到了鲁道夫额角尚未完全擦干的冷汗,看到了她放在身侧,因为忍痛而微微蜷起的手指。
看到了她在那瞬间瞥见自己冲进来时,紫眸中一闪而过的,近乎狼狈的情绪。
“露娜!”
狸猫的声音带着奔跑后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她冲到床边,金色的眼眸瞬间被水光淹没,她想触碰那碍眼的石膏,手伸到半空却僵住了,仿佛那是什么一碰即碎的古董。
“没事,”鲁道夫抢先一步,握住了她悬在半空、微微抖的手,指尖带着凉意,却用力地包裹住她,“只是脚趾骨折,小伤。阿尔丹小姐安然无恙,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镇定像一块冰,试图冻结狸猫的恐慌。
可狸猫感受到她掌心异于常人的低温,心却像被放在熔岩上炙烤。
她太了解鲁道夫了,了解她的责任感,也了解她隐藏在强大外表下的,从不轻易示人的损耗。
是为了保护他人而慢了的半拍?
还是连日心力交瘁导致的身体预警?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狸猫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的伤,像一道强制暂停令,让鲁道夫不得不从四处奔波的状态中停下来。
但“皇帝”的职责并未因此减轻。
她们家的书房,变成了皇帝的临时指挥所。
于是,狸猫的“照顾”开始无限延伸,越了生活的边界,侵入了鲁道夫工作的领域。
“露娜,这是你要的今年秋季入学式流程修改草案,”狸猫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书桌上,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我看了一遍,流程上好像比去年更紧凑了,中间转换场地的时间可能有点赶,我标注出来了。”
鲁道夫抬起眼,有些讶异地接过文件。
上面用清晰的笔迹做了批注,不仅指出了时间问题,甚至还附带了一个简单的路线优化建议。
思路清晰,直指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