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话不多,这回却破天荒地争了起来。
“那个孩子,是我在儿科门诊亲眼看见的。她才三岁,却记得医生问的每一个问题,能准确说出自己的血型。你那些,不过是普通小孩的调皮而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上了。
正闹着,丁琴推门回来,看见自己儿子正搬出长辈身份压人,差点笑出来。
“老二,我是你小叔,我说的自然没错!”
凌安勋声音笃定。
“奶奶您听他说的!”
凌知禹立马扭头告状。
“哪有讲不过理就拿辈分来压人的?这叫倚老卖老!”
丁琴假装生气地拍了凌安勋肩膀一下。
“行了啊你们俩,多大人了还斗嘴?我看是闲出毛病来了。喏。”
她顺手扔给凌安勋一把韭菜。
“拿去择菜,别在这儿贫嘴了。知禹,厨房里来,帮我搭把手。”
凌知禹走过时,还不忘回头冲凌安勋挤眉弄眼。
进了厨房,他压低声音,凑到奶奶耳边念叨。
“他刚才可霸道了,一点道理都不讲,还摆谱说‘我说的没错’,我真想当场翻个白眼给他看。”
听着屋里热热闹闹的说话声,丁琴眼角微微酸。
她都想不起来多久没听过这么有生气的声音了。
没过多久,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凌安勋过去,伸手拿起了听筒。
巧的是,电话正是找他的。
更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姑娘居然就在家属院住着。
凌安勋握着听筒的手猛然一紧。
挂了电话,他缓缓低头,手掌摩挲着自己僵硬的左腿。
腿上的伤,三年了,始终不见起色。
医生摇头,说能站起来都是奇迹。
可此刻,他心头却泛起一丝久违的微光。
也许……
真有希望呢?
说来也怪,昨晚他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穿古装的小娃娃,头上还挽了个圆圆的髻。
她提着一只小药箱,踮着脚,挨家挨户敲门。
醒来后,他盯着天花板,久久未动。
梦里的小孩,和他托人四处打听的那个孩子,眉眼、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没想到啊。”
他轻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