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禾摇摇头,认真看过去,“我相信老太爷,况且有大家伙儿在,分家该怎么分就怎么分,如今公婆都要杀我了,什么情份不情份的也都没了,我同意离婚,离婚后我也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
“成。”
赵太爷拐棍在地上敲了敲,不容吴一仓开口,直接吩咐人:“扣押着吴一仓回家拿账本,家里的钱一并带过来在大队里分了,吴家两个儿子,房子一分为二……”
“太爷,房子我不要,可以折算成钱。”
“那就等会儿一块儿算。”
“以后你们孤儿寡母的,不能叫人看见分了多少账,等会儿进屋分,我盯着。”
“谢谢太爷!”
赵太爷了话,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村大队的,来回一趟脚步都格外麻利。
吴家的账本拿到了大队,经赵太爷算完后,得出了个惊人的数字。
这些年来吴兴亮寄钱回来次数虽然不多,但他所在的铧市炼钢厂临时工日工资就有一块五,月休四天,一个月四十五,连续六年他自己留一部分吃穿用度,往家里拢共寄了足足有一千二百块钱!
再刨除掉日常吃喝,加上大队工分工资结余下来足足七百块钱,要是算上没见到的抚恤金,就是八百五。
赵太爷:“赔偿金呢?吴一仓,到这一步了不用我再喊人进来问你了吧。”
吴一仓脸色衰败靠在门上,“……我怕人知道,先让厂子寄到省城孩子姑妈家了。”
赵太爷都忍不住厌恶的啐了一口,“狡兔三窟啊,你咋不把钱再藏屁兜子里一泡呢?”
“……”
陆青禾在旁边算完了账,“六百归我,太爷您瞧瞧这账对不对。”
“嗯,带上你没要的房子,就是这个数了。”
“咋这么多?!!”
出去后,吴有德看了数傻眼了,“太爷,这……”
“还有青禾的补偿,再添五十,你有意见?”赵太爷从上往下厌恶的瞥了眼吴有德。
“我、这是不是分出去太多了?”
“你怀疑我徇私?”
“……不是太爷,我没这个意思。”
陆青禾不咸不淡也看过去:“太爷,我就说他们容易小人之心,要不还是喊公安来。”
“别别别,我认,我认!”
赵太爷点点头。
“那这事儿就了了,往后青禾跟两个孩子跟你吴家再无关系,你们爷俩动了杀人的念头,村里规矩也是不能轻饶的,吴一仓送到赵家沟后面住五年牛棚,给农场扫大粪,你从今天开始跪祠堂,每天上工前跪俩小时,一年为期,如何?”
例行问个话,此时哪儿还有吴有德提意见的份儿。
在钱腊梅哭声里,爷俩被拉走了。
陆青禾这边再次跟大队赵太爷道了谢,薛兰花陆青山陪着她一块儿回家收拾东西,又接了俩孩子暂时去了娘家住。
田埂头上,骡子车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
赵展铭双手按住车辙,掏出路费递过去,闻声远远瞧见了远处的人群。
“那边是出什么事儿了?”
地里上工有脸熟的,打了声招呼感慨万千,“大事儿,人命官司!连你们赵家沟的老太爷都请去了!”
赵展铭俊朗的五官上闪过一次狐疑,道了别后迈开步子朝着家里走去。
“展铭回来了。”
“是赵展铭大哥!哥,我是六子啊!”
“太爷好。”
田埂头,男人停下脚步,礼貌的问候了从大沽村过来的赵太爷,又看向他旁边的年轻小伙子。
那是赵太爷家直系的小孙子,从前天天跟在赵展铭屁股后面认大哥。
赵展铭:“六子,一年不见又壮实了不少。”
赵小六挠挠脑袋,“嘿嘿嘿,那肯定还是不如哥你那一身的腱子肉啊。”
“这算什么,你要有心练,早晚的事儿。”
赵太爷满意打量着赵展铭挺拔笔直脊骨,“展铭啊,要我说咱附近就数你最出息,咋样,听说这次回来是专程相看媳妇儿的?”
赵展铭俊朗的五官上略有一丝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