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徐晚秀压低了声音,“徐问嫣不是我姐姐,她可能连徐家人都不是,我才是嫡出的姑娘,我是从小被徐问嫣给换下来的。”
“嗯,你怎么现的?”宁小啾问。
“抚养我长大的姨娘,在两年前病故了,我去送她走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姨娘死得很奇怪。”
徐晚秀看向顾重久,“顾公子你在大理寺任职,你说人得什么病,会胸口凹陷一个大洞?”
“被人一拳打死的?”宁小啾直觉想到的只有这个。
顾重久却眉头紧锁,“还有别的异处吗?”
“没有人打她,我一直和她在一个院子里,我是她死后才搬来这里的。”
徐晚秀迟疑一下,还是说,“那晚,我听到了奇怪的笛声,尖锐刺耳,姨娘的床上,还有一丝一丝的血迹,从她伤处一直蔓延到被褥和地面上,然后没有了。”
“毒虫?!”她的描述,让宁小啾想起玄成所说破腹而出。
“蛊虫。”顾重久同时确认,笛声和那种一丝丝的攀爬痕迹,就是蛊虫被引而破体的证据。
徐晚秀掩住嘴,低低的惊呼被压在掌心里,“我猜得没错!那徐问嫣定是南疆圣女了!”
顾重久眼瞳一缩,“你怎么确定的?”
宁小啾没听说这些,就乖乖坐着,瞪着大眼睛听两人说话,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应一句。
徐晚秀:“春蒐前,随着那三条蟒蛇,从南疆来了个女人,这人宁二娘见过。”
宁小啾:“嗯嗯,见过。”
徐晚秀:“她一来就直言要见徐问嫣,那天我正好和她在母亲院子里,那女人不大会我们大燕话,但南疆人的言语我却能听懂。”
顾重久:“她用南疆话和徐问嫣交流?”
徐晚秀:“只说了一句,因为我在,徐问嫣就令她说大燕话,那一句里面有几个字特别像圣女,起初我还不敢信,但我查过南疆文,还有,她特别会吹笛子!”
其实她早就怀疑了,却一直不敢下定论,今晚有宁、顾二人对于蛊虫的确认,她才敢确定。
因为确定,才更恐惧,徐晚秀本就白莲一样的脸更白了,都可以说面无人色了。
眸底还有惊惧在凝聚,“难道,难道我父亲,父亲其实,其实……”
顾重久知道她想的什么,摇摇头,“此事下定论为时尚早,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
“父亲是不是,要造反?”徐晚秀紧张地看着顾重久。
顾重久直言:“若他真与南疆勾连,比造反还歹毒,以蛊虫残害人命,必将生灵涂炭遗祸无数。”
“末世征兆。”宁小啾下结论。
“对,灭世之兆。”顾重久替她重复。
徐晚秀握起拳头,看着宁小啾,满脸愧疚,“我曾想把茜红水送给你,那东西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徐问嫣给的东西,绝不是表面上的样子,她怨你搅合了她的事,你没用过吧?”
苏白说过,那个水里有人血的味道,徐晚秀或许不知道这点。
但是,“蔷薇水?我没用,我什么时候搅和了她的事?”
到现在,宁小啾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都搅了谁的好事,截了谁的胡。
徐晚秀摇头,“具体我也不知晓,你没用就好,那叫茜红水,西域拓族少族长,用西域茜红草,加了各种东西配出来的,只有西市拓族那家店铺售卖,且只卖给指定之人。”
哦,怪不得宁陇雪买的好像不对劲,原来是假货。
吃亏是福,具象化了。
“那位少族长可还在京城?”顾重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