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涅手指一抖。
……
下?午的课是纯理?论,老师平铺直叙的讲课更是让人昏昏欲睡。索涅强撑着听完四节连堂军政素养,头昏脑涨疲惫不堪。
这比实训累多了。
傍晚天色暗沉,深浅不一的乌云缓缓地聚集,沉重地仿佛要掉在头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冷风刮过,路边的阔叶树哗哗作响。
索涅打?开客厅的灯,听到?动静低头一看?,机械猫正颠颠地跑过来?,歪头看?着他们,然后蹲坐在玄关电源给自己充电。
“您还留着它。”赫尔辛斯认出了这只机械兽。
“是啊……”索涅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揉着泛酸的眼窝,“当时,就剩下?我和它了。”
雌虫沉默。
索涅坐在沙上?喝了一杯水,“站那儿干什么,不累吗?”
雌虫缓缓地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抿唇,“您还在生我的气。”
索涅看?向他,突然伸手拨开他的衣领,食指和中指按着赫尔辛斯的锁骨。
“对,我是在生气。”
指尖轻柔地顺着凸起的动脉,爬过雌虫的脖颈,猛然掐住他的颌骨。
“希塞尔,”索涅语气轻柔,抬起雌虫的脸,盯着那双灰绿眼睛,“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雌虫眼睫颤动,眸中思绪一闪而过,却仍旧被索涅精准捕捉。
他松开手,雌虫颌骨已经多了两块红痕。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涅把一本笔记本扔到?他怀里,自己起身走进厨房。
“西红柿鸡蛋面?”
“……嗯。”雌虫低缓地应声。
他握着笔,看?着洁白如?雪的纸张。
墨迹落下?,雪地瞬间变得斑驳。他神思不属地写错了一个字,却一时没法修改,只得抬笔划掉。
然而痕迹终究是留下?了。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被放在桌上?,一大一小,骨白色烫金纹的餐具摆得整整齐齐。
“吃吧。”索涅抽走雌虫手里的笔记本,坐在椅子上?翻看?。
赫尔辛斯一边用叉子卷起滚烫的面,一边偷偷地观察雄虫的神情?。
可惜索涅面无表情?。
笔记本被合上?,他吃第一口时,赫尔辛斯已经快吃完。
“吃饱了吗?”他问。
雌虫点点头。
索涅心里叹了口气。
吃过饭,他将雌虫领到?自己的房间,“衣服脱掉。”
赫尔辛斯迅地脱下?裤子。
“……”
索涅亲自动手扒掉了雌虫严防死?守的上?衣,将虫子按趴在床上?,视线落在他的后背。
灯光下?,一切无所?遁形。
“您……”赫尔辛斯紧张地喘着气,还想爬起来?,或者翻过身。
“别动。”索涅低声说。
他伸出手,指尖缓缓地接触那片颤抖的皮肤,凹凸不平的触感让他鼻尖酸涩。
他昨晚留下?的大片印记都已经消散,两个月前的伤疤却还顽固地留在新陈代?谢旺盛的身体上?。
猛烈的火焰烧死?了这片皮肤的活性,即便是雌虫恐怖的自愈力,想要痊愈到?不留任何痕迹,也需要数十年?。
“赫尔辛斯……”雄虫声音沙哑。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敏感新生的皮肤上?,雌虫被烫地浑身一抖,心脏暖和到?痛。
温暖的唇抵在他最丑陋的部位,泪水在浸润这片干涸坏死?的土壤。
赫尔辛斯几乎被信息素和精神丝缠绕得窒息而死?。
迷乱,亲密,交融,扎根。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仿佛信息素是他的空气,精神丝是他的食粮。他什么都不缺,要什么都可以得到?。
孤独无依的破败岛屿上?,苍翠树木拔地而起,一夜之间成林成森,绿草绵延。鱼群在流淌的精神海洋里游动,不再像以前那样企图吞噬他的血肉。
他毫无顾忌地敞开自己,紧紧地拥抱着索涅,任由不属于自己的精神丝刺穿每一条脉络,打?下?坚固的印记。
他摘掉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