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阮想答不好,可他实在太困了,黑甜的梦乡很快吞噬了他的神智,唯剩小动物似的绵长又可爱的小呼噜,像在做最后的挽留。
第二天,裴阮睡到午后才醒。
身体被碾过一般,精神却意外的好。
手上的伤口也被细细处理过,连绷带打的结都比旁人打的漂亮。
他花痴完,突然一个激灵,爬起来就大喊“夫君”,应声推门进来的,却是叶勉那张似笑非笑、十分讨打的脸。
差点暴露
“夫君……叶迁呢?”
裴阮不死心地起身,跑到门口向外四处张望,大眼睛里带上一丝得而复失的惊恐。
「呜呜呜他不会发现我骗他了吧?!」
「没有,按你现在的体型,他只以为你胡吃海喝长胖了。」
裴阮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叶勉目光落在他光裸的脚掌上。
这处偏殿是他公办时留宿宫中的住所,火龙地暖不缺,但深秋时节,太监们还不曾引火,青石板寒凉,最是伤身。
他冷脸放下汤药,在裴阮的惊呼中,一把捞过人公主抱起来。
“冒冒失失。怎么,昨夜只顾着温存,难道忘记问清夫君去处?”
骤然落进小叔怀抱,裴阮脸都吓白了,哪里还听得清他说的什么?!
他扑腾得厉害,被丢上大床,兔子样窜进床里,皱着眉鼓着脸很生气,“你……你怎么这般不讲究?要是叫叶迁看见我们……我们这样……”
“呵,他重伤初愈,又被你榨干,想是无力抓奸,侄媳多虑了。”
一句话信息量爆炸,又是榨干,又是抓奸,裴阮一时不知先羞耻哪个词比较好。
“谁和你有……有奸!你……你是长辈呀,说话怎么这么不要脸……”
叶勉脸顿时黑了几个度。
片刻后,他蓦然笑开。
“阮阮要脸,昨夜也不知是谁,叫的跟母猫叫春似的,整个明华宫的宫人恐怕都很好奇,明明没到发情的季节,是哪只猫这般不知检点。”
“……”论不要脸,裴阮实在拼不过他,只好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
我躲还不行?!
中药的苦香随着水雾气腾。
叶勉欺负过人,望着漆黑的汤汁,又兀自叹了口气。
是了,跟他置什么气呢?
昨晚拷问过黄书朗,他才知道这只傻兔子经历过什么。
被唯一的抚养人那样恶意磋磨着长大的孩子,没有长歪,不生恨心,始终保有一颗纯稚的本心,只是笨拙一些,却屡次遭他怀疑、试探,甚至至今仍被他蒙骗诱拐。
他却还拿莫须有的醋意时时恫吓,与他为难。
确实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