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阙点了点头,问你又去求丝线穗子了吗,韩临说是呀,把珠穗拿出来给他瞧,上官阙接过看了看,又还给他,同他讲安排的行程,说三月到洛阳办事,你又可以见见傅欢了。
珠穗从韩临指间滑脱,掉在青石路面上。
上官阙俯身捡起,掸去尘土:“你不想见傅欢吗?”
今年年前路过荆州白家,上官阙带韩临过去见了见白家人。韩临与白家的三个小孩做什么,他都寸步不离地盯着,盯得韩临直毛。
而傅欢却是一年多没再见过了,只听红袖在信中说她长高了不少。如今说不想见显然太假了,可是那年在金陵,韩临不过是游湖时随口对旁人流露了对自己小孩与另一种生活的遐想,上官阙便作了一次。
眼下他主动提起,韩临并不清楚是何用意,只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说错了话,只管牵马行路,并不接话。
待走入人群,近处有个孩子,前几日与韩临混熟了,这会儿一张脸热得红扑扑的,握着风筝线过来,说太渴了要回家喝口水,请韩哥哥帮他牵一会儿风筝。
却见往日待他常笑的韩哥哥却没有笑,垂着手,并没有很快地答应下来。
还是一旁戴眼罩的公子望着他,笑了笑,转头道:“韩临,帮帮他吧。”
韩哥哥这才点头,停步走向他,伸手接过风筝时,悄悄朝他勾勾嘴角,说回家慢些喝水,当心呛到。
孩子跑远了,上官阙侧过眼瞧了面无表情的韩临半天,笑了一声,牵住韩临的手,拇指指腹按揉他的掌心,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韩临嗯了一声,同上官阙的手分开,去握风筝的线。
上官阙见他师弟看着远天的风筝,仍是心神不定的样子:“那天你外甥要我不要欺负你,你对我讲的话,你还记得吗?”
风势大了些,风筝飞得太高,乱摇,容易断,韩临缓缓收线,口中说:“记得。”
上官阙道:“再说一遍。”
收到近处,风筝颤晃,操握的线割着残掌的手心,好一会儿,韩临涩声又重复了一遍承诺:“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既然我们之间说清楚了,你见见亲戚朋友的孩子自然也没什么。”上官阙徒手牵线,稳住摇动的风筝,看着韩临道:“你不要言而无信就好。”
韩临转过头,与上官阙对视:“我会守信的。”
到这地步,韩临自然明白了上官阙的意思。既然他连妄想都已经不敢,上官阙便不介意送赠好处,给他一些有限的自由。
闻声,上官阙笑了起来,又握住韩临的手,教他将风筝放高:“线放得长一些。”
韩临说:“线会断。”
上官阙摇头,将线放长,道:“这样才好看。”
天黑前回到客栈,韩临有意与上官阙拉开些距离,喘几口气,用过饭,又去同大堂里的先生聊天,问回金陵的路上还有什么可玩的去处。这人半年前来此处写生,在堂内摆摊,靠卖书画和润笔赚钱,对游玩很在行,这些日子韩临总来请教他。
哪想到上官阙也走过来,对那先生说近日叨扰,来关照他的生意,请他明早为二人画幅小像,留作纪念。
纵使傍晚有些不愉快,入了夜,韩临还是坐到上官阙腿上,亲着吻着,主动教上官阙进入自己。这一年都是这样,他将情绪和练功分得很开。
起起伏伏间,上官阙捏握着他露出的一截腰,笑着问不生气了?他师弟闭着眼喘息,好像浸身其中,无暇他顾,并没有说话。
这般装聋作哑,上官阙看出韩临还在脾气,手掌沿腰线滑下去,掐握住半边臀胯,阻住他急迫吞吃的动作,温声同他讲:“我只是提醒你,你一向忘性大。”
他一并收了内力,大概是断筋续脉处又泛起了冷,韩临颤了一下,举目望他:“我不敢忘的。”
上官阙笑道:“还有你不敢的事?我还当只有我不敢,不敢惹恼你。毕竟这门采补心法,你好像很好奇可不可以与其他身负魔功的人修炼。”
说错那一句话,尽管早已解释清楚没那个意思,却不知道要被翻旧账计较多久。
韩临半趴到他身上,舔吻他的下巴,喃喃重复着取悦他的话:“我跟着师兄,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