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敛那边怎么样?”萧钰接过姜汤问,状似无意问。
“陛下放心,等您分化那日,寝宫外必然被禁军包得严严实实,绝对不会让王爷跑掉。”说着说着,冯顺也激动起来。
萧钰自知自己不是魏霜的对手,所以留了后手,准备在分化后对魏霜先下手为强。
萧钰也给自己留了最后期限,不论他分不分化,生辰宴后,他都会在寝殿内点好让乾君绵软情动的熏香,而自己则会服下解药,等魏霜落入陷阱。
快了。
梦中狐狸毛的热度未散,燥得萧钰微微掀开领口,拿起桌上一道硬壳扇了扇。
——
九月十六,一道圣旨颁下,庆贺帝王生辰的宴席取消。
萧钰分化了。
季敛率领御林军如约候在养心殿外守卫萧钰安危,魏霜也受诏在旁伴驾。
寝殿外乌压压站了一群人,殿内张,李两位太医伺候在侧,从未见过乾君分化的冯公公满面愁容,焦急得踱来踱去。
“陛下晨起就高烧不退,咱家也没往分化上想,列祖列宗满天神佛可千万要保佑陛下圣体无恙啊!”
嫌冯顺太吵,两位太医联手把焦急的冯公公轰到殿外。
冯顺才出殿门就和魏霜打眼对上,想到萧钰的计划,冯顺下意识一把拽住魏霜胳膊。
“……别急。”魏霜不得不出声,因为烙印的缘故,尽管注定同为乾君,他也暂时进不去内室。
“咱家哪能不急啊!”冯顺的双重焦虑,很快传染到魏霜身上,他绷紧脸,站在扒着门缝的冯顺身后端庄地探头探脑。
——
紧闭的寝殿中,萧钰正在龙帐内遭罪。
“好热……”
几缕明黄的纱帘垂坠在萧钰颈侧,他昂着头低声喘息,病态的苍白面颊竟因染上的几分欲色,看着有了血气。
萧钰常年困居宫中,养出一身帝王病,削瘦的身体畏寒怕热,偏偏体内莫名涌现的浪潮蒸得人受不住,使得床榻上紧闭双目的帝王眉心紧蹙。
手臂上本该整洁的宽大袖袍已经被蹭乱到上臂,萧钰清瘦的指节扯开亵衣的领口,往下淌的汗液至下颌骨流入胸襟,贴紧床褥的后背也是一片湿热。
萧钰从未想过分化会那么难熬,胸口闷得像有火炉在烧。
“太医,朕的身体是不是撑不过分化啊……”萧钰不由担心起来,“朕好烫。”
“乾君头一回易感期是会更燥些,陛下安心。”李太医浸湿布巾帮萧钰擦拭手臂缓解热潮。
终于,长达半个时辰的煎熬后,第一缕信香徐徐从脖颈后泄了出来,萧钰闻见了魏霜口中的桂香。
桂香甜腻到酵,像身上的气息像被魏霜的信香浸了一遍。
萧钰不由得被脑中的想法惹红了脸。
信香找到突破口,馥郁的桂花香迅溢满帘帐,屋内抑制乾君情潮的抑息香烧着,萧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喉间低吟,只觉身体越燥热,下腹紧,双腿越软绵无力,意识也开始不大清晰。
屋内两位太医对视一眼,面色齐刷刷变了,张太医眼疾手快用一盏凉茶熄去殿中香炉,李太医急忙掀开帘帐,探萧钰脉息。
“陛下,陛下醒醒!”
萧钰闻言,艰难撩开半片眼皮,身子却沉得不像话,偏瘫一般,使不上劲。
怎么回事,区区分化,还会死人?
自己的身体竟孱弱成这样……他还要睡魏霜呢。
萧钰又转念一想:幸好,自己的计划是分化后再进行,药和膏脂都在枕头下待用,他如今这般,别说擒住魏霜,动弹都难,只能任魏霜施为。
香炉已熄,抑息香的气味却依旧困在殿内,萧钰帘帐一开,香气争先恐后挤入鼻腔,搅动腺体内信香潮涌,让萧钰难以自持地夹。紧双腿,痛苦地呻。吟出声。
身上更是了潮汛,汗簌簌地淌。
“香……”萧钰当即反应过来,是香炉的缘故。
奇怪,抑息香被烧成自己准备对付魏霜的迷情香了?
“回禀陛下,炉火已经熄了,您不不不不慎分……分化为坤者,太医院提前备下的乾君抑息香非但无用,反倒激起了您的雨露期……”李太医跪在龙榻边,满脸不可思议地战战兢兢回话。
抑息香有两种,乾君和坤者所用的不同,用混了只会适得其反,偏偏大家都没想过萧钰会分化成坤者,所以任由殿内抑息香烧了半个时辰。
药物诱的雨露期,加上初潮,难以用药物彻底压制,萧钰幼年受过寒,到了雪天就头疾缠身,多年如此,以至于龙体孱弱,宫中各类名贵药材将养着才恢复几分气血,若分化为乾君,说不定能承得住凶猛药性。
但萧钰偏偏分化成坤者,孱弱的体质只会越难以调养,现在一剂猛药下去,药力过猛损伤龙体,就是掉脑袋的大罪,两位太医都不敢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