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政委!”
“二牛……二牛他们……没了!”
李云龙一把将他从地上薅了起来,双眼瞬间充血,布满红丝。
“给老子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我们的三号观察哨……被人摸了!”
排长带着哭腔,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抖。
“三个人……全……全被割了喉!”
“一枪没放!”
“等我们的人摸上去的时候,尸体……尸体都凉透了!”
指挥部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云龙松开手,整个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记看不见的闷棍。
前哨被摸。
无声无息。
割喉。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沈征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跟着李云龙,快步赶到了临时停放尸体的后院。
三具遗体,并排摆在冰冷的门板上,盖着粗糙的白布。
李云龙颤抖着手,掀开了第一块白布。
是二牛。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老兵,憨厚,实在,是跟着他从西路军尸山血海里一路走过来的老人。
二牛的眼睛瞪得滚圆,死不瞑目,仿佛直到咽气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死亡会来得如此突兀。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皮肉外翻,几乎要将整个脑袋从腔子上割下来。
致命的一刀。
在二牛的尸体旁,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双崭新的千层底布鞋。
鞋底纳得密密麻麻,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家里的女人熬了无数个夜晚才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那名排长哽咽着说:“这是……这是二牛媳妇刚托人从老家捎来的……他……他还跟我们显摆,说等打完这仗回家,就穿上这新鞋……他还没来得及上脚啊……”
李云龙的身体,猛地一晃。
他看着那双崭新的布鞋,又看看二牛那双满是泥污和血迹的赤脚。
一股混杂着滔天杀意和无尽悲愤的怒火,从他的胸腔里轰然炸开!
“啊——!”
李云龙仰天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血淋淋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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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枪口朝天。
“传我命令!”
他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剧烈摩擦。
“一营、二营、骑兵营!所有人都给老子动起来!”
“以这里为中心,给老子拉开一张大网!一寸一寸地搜!一寸一寸地给老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