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赏令的风波还未平息,山外,又一匹快马卷着黄土,冲进了新一团的防区。
“报告团长!晋绥军团团长楚云飞,前来拜访!”
指挥部里,李云龙正拿着那张十万大洋的悬赏令,乐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听到这话,眉毛顿时拧成了疙瘩。
“楚云飞?”
“他娘的,这小子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上次送的马克沁还没捂热乎呢,这又上门了?该不是来要账的吧?”
他嘀咕着,眼神里满是戒备,像一头护食的狼。
赵刚的脸色也变得复杂。
他现在一听到“楚云飞”这三个字,就联想到还不清的“人情债”和越来越难写的报告。
唯有沈征,放下手里的文件,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该来的,总会来。”
他声音平静。
“请他进来。”
……
楚云飞来了。
依旧是那身笔挺的呢子军装,马靴擦得能照出人影,身后跟着方立功。
这一次,他还带来了一个排的军官,个个眼神锐利,腰杆挺得像标枪,显然都是团的精英骨干。
“沈兄!”
人未到,声先至。
楚云飞大步流星地走进指挥部,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主动伸出手。
“一别数日,沈兄风采更胜往昔啊!”
“冈村宁次吐血三升,十万大洋悬赏,这份殊荣,放眼整个华北,也是独一份了!”
李云龙在一旁撇了撇嘴,心说你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
沈征与他握了握手,语气不咸不淡。
“楚兄谬赞,不过是侥幸,冈村宁次轻敌了而已。”
“侥幸?”
楚云飞哈哈大笑,笑声里却没有半分轻松。
“沈兄若是侥幸,那我楚某人这些年,恐怕连仗都不会打了。”
他的目光扫过指挥部里简陋的陈设,最后定格在沈征身上,态度诚恳到了极点。
“不瞒沈兄,此次前来,楚某是特地来‘学习’的。”
“学习?”
李云龙插嘴道,满脸狐疑。
“正是。”
楚云飞对着李云龙拱了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贵军的地雷战术,竟能将日军三个师团的铁壁合围,硬生生拖垮、打残,此等战法,闻所未闻。”
“楚某斗胆,想请沈兄不吝赐教,也让我团的弟兄们,学一学这鬼神莫测的手段,好为党国,多杀几个鬼子!”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捧了新一团,又占着抗日大义,让人无法拒绝。
李云龙看向沈征,想看他怎么应对。
沈征笑了。
“楚兄客气了。”
“既然是打鬼子,没什么不能教的。”
他转身走向沙盘,拿起指挥杆。
“楚兄,请。”
楚云飞眼神一亮,立刻带着他那些军官,围了上去。
“沈兄,楚某不解,区区地雷,如何能挡住日军的飞机大炮和工兵部队?”
方立功抢先问,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