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亮起烛光。
小胥躺在床上熟睡,气息早已被遮住。
孟枳施法,点燃手中符箓。
两个长得与轿夫一模一样的符箓傀儡出现在院落。
李嫂子咽了咽唾沫,“还有喜婆怎么办?”
“别担心,有我。”
叶行舟拿着胭脂盒,对镜子涂涂抹抹。
一扭过头来,那张脸跟刮大白似的,脸颊两坨红,配上那身大红大绿衣服,比喜婆还喜婆。
“怎么样?”
“像村东头纸扎铺的小鬼。”李嫂子诚实道。
“没关系,认不出来是我就好。”叶行舟道。
伪装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让自己人都认不出来么。
孟枳看了一眼,移开视线。
丑。
是能毒眼睛的程度。
多看一眼都浑身痒。
离子时还有一盏茶功夫。
李嫂子在忙着挂镜子。
叶行舟撑着脑袋,借着烛火看孟枳脱下原先的宗门服饰,换上嫁衣。
两件衣服都是红,穿上竟又是另一番感觉。
嫁衣层层叠叠,款式繁复,是李嫂子伴着泪一针一线绣好的。
这件嫁衣的红是迫不得已的红,红得苦涩,伴着生命消逝制作而成。
宗门服饰的红是耀眼的红,萧师叔当初选择用红色做外门服饰是因为,在他眼里,每一位外门弟子都是耀眼的存在。
就像入宗门必须要经过的那片红枫林一样。
耀眼而独特。
看着孟枳凌厉的眉眼,叶行舟忽而感慨。
“小师弟,师兄何时才能吃上你的喜酒啊。”
这师弟,遇见女修一巴掌,遇见男修更是两巴掌。
何时才能开窍啊。
孟枳整理腰带的动作停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
“我和你结道侣,我先杀了你证道。”
“想吃喜酒,也要看你有没有命吃。”
“还是不了,小师弟,你适合更歹毒的。”叶行舟讪讪。
孟枳嗤笑一声。
叶行舟站起来,替他盖上红盖头。
此时,子时刚到。
那股土腥腐臭之气再次散开。
孟枳敛住气息,只留红绳上小胥的气息。
“新娘请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