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睡得很熟。”
昨夜,等到林斐然回神,终于将自己思绪调平之时,耳畔便只有他绵长轻微的呼吸声。
“睡好很重要。”林斐然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与人相拥而眠这件事,你好像比我还要适应。”
毕竟他们刚认识时,就算如霰记得二人过往,他也只是以良才的态度对她,不喜旁人凑近。
闻言,如霰眸光微动,默然片刻,随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了然看去。他搭起的二郎腿就放在林斐然身旁,膝头微倾,缓缓压上她腿侧。
“拿我打趣?”
林斐然立即侧身而起,在他抬腿挡来之前便已后退三步,行至窗边。
她小声道:“礼尚往来。”
既然要学,就什么都学一些,他时常拿她打趣,偶尔回一句也无碍。
……不过感觉确实不错。
林斐然指指窗外亮起的灯火:“天快黑了,我先去探查。”
“等等。”如霰叫住她,“迁居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林斐然蹲在窗台处,回首看去。
“人界北原风雪肆虐,连日不停,听闻有一可怖之物在那里落下,北原百姓奔逃无路,便都前往神女宗寻求庇护。
余下的风雪扩散,已经到了中州北部边境,人皇已经派人驻扎,原因为何,至今还未有定论。”
林斐然惊讶:“听起来是重要机密,一日不到,就探出这么多?”
如霰扬唇:“这便是本尊看中荀飞飞的原因,他做事仔细周全,又任劳任怨,一日不到探出全貌,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谁说灵鸦不是祥瑞?
林斐然默默在心中感叹。
“我回去后会向他道谢。”她刚要离开,又马上折转,将金澜剑放入房中。
“带上它难免有些醒目,便先放在这里。”
言罢,她又从窗台翻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灯火中。
……
洛阳城如今迁入的百姓不少,未免动乱,城内巡捕的兵员也多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羽卫军中,列队的都是凡人,但领队的却是参星域的修士。
林斐然不好随意翻墙,只得混入人群,于街市中行走,顺便记下巡防卫兵的交接时间。
城中兵卫虽多,但大多只在坊市内巡查,而皇宫附近只有几人立于宫门前宣威,其余方位却是空无一人,只偶尔有几道灵光晃过。
意味着下方布有法阵。
这倒是在林斐然意料之内。
圣宫娘娘师从圣者,精于法阵,要做一个像落玉城那样的护城阵法并不困难,但对林斐然来说,着实是有些令人发愁。
她暗中围着皇宫转了一圈,摹了个大概的地形,随手收身离去,尾随巡城的兵卫而动。
她想试试,能不能从这些人身上探听出半点关于自己的风声。
毕竟,她实在很难相信,人皇仍旧不知自己恢复记忆一事。
到洛阳城之前,林斐然其实也十分苦恼如何进入皇宫,见到白露。
上上策自然是无声潜入。
但这要么有可乘之机,要么全凭自己找出法阵漏洞,暗中踏入。
不论怎么想,都是前者更有可行性,所以她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出这个机会。
但若是天不作美,没有半点机会,她又解不开法阵,难道就要空手而归吗?
这不可能。
她必然要将母亲之事问个明白。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要见到圣宫。
因此,林斐然还藏了个无计可施之后的险招。
她手中笔势微顿,抬目望向眼前这座繁花之城,一边尾随兵卫,一边在纸卷上勾画,目光沉着冷静,带着一种令人侧目的沉稳。
整整三日,林斐然日间出巡,悄然在城中刻画布置,找寻时机,夜间四处游荡,跟随兵卫步伐,绘出样图。
她只告诉自己,慢就是快,越重要的事,越不可操之过急。
更何况,有一个绝佳时机近在眼前。
就在林斐然将纸笔收起,路过某个拐角时,旁侧便忽然传来一阵刚猛劲风。
她立即侧身闪过,回目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