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也知道没多少时日了,怎就偏偏不愿意给我个体面?”
叶知愠别过脸去。
韩崞已然十分不耐烦,他冷声冷气:“六姑娘别给脸不要脸,说到底你也只是个妾,作甚摆出一副大房的脸面?”
他本也没想今日将她如何,不过是心痒难耐,想先调情,拉个小手,亲个小嘴,谁成想这六姑娘这般不识好歹,竟半分好脸都不给他。
既如此,他也不必再好声好气哄着。
叶知愠瞧出他的意思,咬牙切齿。她知道自己若聪明些,便应当假心假意顺着对方说些好听话,亦或者被他占些小便宜,这事便算过去。
可她就是一点都不想忍。这种烂人,就是与他逢场作戏,她都不稀得。
她又尝试去摇晃房门,外头锁得死死的。
韩崞在后头冷笑:“你既这般倔,爷也不必心疼,你就是叫破喉咙都没人听见。”
他说着便开始上手,叶知愠躲闪不及,被他抓住一角衣袖,韩崞被叶知愠那恶心的目光刺痛了眼,正欲将她拽过来,不料□□挨了对方一脚。
叶知愠顾不上多想,抄过手边的花瓶,直朝韩崞身上砸去,对方登时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她将人甩开,去支窗户。
叶知愠探出脑袋望去,索性离地面不远,应是摔不死人。她咬咬牙,爬上窗沿,闭着眼睛狠心一跳。
眼看韩崞追了过来,她利索将窗户关上,夹住他的肥猪手,肥猪又是一声惨叫。
周围没人,许是都被韩崞打发走了。叶知愠顾不上微微酸痛的脚踝,迈开步子便往外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瞧见与‘显郡王’头回见面时的竹楼,后头的韩崞还在紧追不放,叶知愠咬牙上去,随手推开一扇屋门。
她靠在门板上,慢慢缓着气。一抬头看见榻上坐着个男人,险些没一颗心跳出来。
叶知愠走近些,还道自己看花了眼,不是‘显郡王’还能是谁?
男人斜支着脑袋,他阖着眼,好像在小憩,她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显郡王’怎会在这?莫非是皇帝召他入宫的?
叶知愠眼珠子打转,已然想好待会儿男人若问起来,她用什么由头说自己出现在宫里。
她不止一次感慨,这张脸是生得当真俊。她悄悄拉了把红木交椅坐下,没由来看他看呆了眼。
也不知男人梦到了什么,睡觉时眉头都轻轻蹙着,叶知愠没忍住,伸手替他抚平,小声嘀咕两句。
“真是的,三爷难道不知吗?皱眉头的时日久了,是当真会老的。”
“这么一张脸,多可惜啊。”
她微凉的长指点过赵缙的眉心,划过他高挺的鼻峰,接着落在他薄薄的唇上。
叶知愠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瓣,情不自禁地想,这样一张唇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会跟他这个人一样冷吗?
她日后回想起来,只觉自己现下是昏了头脑。她微微俯身凑过去,闭着眼睛覆在男人的唇瓣上,丝毫不知她以为睡着的‘显郡王’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两下。
好软,亲上去后叶知愠如是想。
原来男人的嘴唇都这么软吗?不止软,温温热热的,舒服极了,她感觉自己亲到了天上绵软的白云。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叶知愠没由来想到自己看过的话本子。她唇瓣微张,含住男人的下唇,轻轻啃咬着,又是吸又是吮的。
她仍觉不对,下意识舔了舔,“睡过去”的赵缙手指攥的发白。
竹楼外蓦地传出两道说话声,叶知愠被吓一跳,心虚地忙直起身子。
她竖起耳朵,好像听到了韩崞与‘显郡王’身边老太监的声音。
也不知道老太监说了什么,那韩崞的声音便越来越淡,揪着一颗心的叶知愠才松于松了口气。
韩崞面色铁青,他看眼竹楼,悻悻而去。
真是倒霉,竟撞上了皇帝在这里,晾叶知愠那个小蹄子也不敢往这里跑。
叶知愠摸了摸自己的唇,正出神的功夫,觉出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心头一个咯噔,回眸望去,醒过来的“显郡王”正直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