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京郊的薄雾像轻纱裹着农庄。沈砚已经起身,将族谱仔细收好,又检查了随身携带的短刀和装着辣椒面的布包。柳云舟打着哈欠跟出来,身上披的披风歪歪斜斜,手里还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你这剑能砍得动柴吗?”沈砚瞥了眼那把剑,剑鞘上的宝石都掉了两颗。
柳云舟挺了挺腰:“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佩剑,削铁如泥。”说着他抬手想耍个剑花,结果剑太重,差点脱手砸到自己的脚。
柳清鸢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把磨得亮的短刀,递给沈砚一把:“用这个。赵虎磨了一夜,比他那把破剑管用。”
柳云舟不服气:“我这剑可是……”
“可是什么?”柳清鸢挑眉,“上次跟忠勇侯的人动手,你剑都拔不出来,还是沈砚救的你。”
柳云舟脸一红,把长剑往身后一背:“这次不一样,我肯定能派上用场。”
秦山已经备好两匹马车,车夫是他带来的旧部,面色沉稳。柳承毅坐在第一辆马车里,手里拿着先夫人的绝笔信,反复看着。沈砚和柳清鸢、柳云舟坐第二辆马车,车帘被风吹起,能看到路边长势喜人的麦苗。
“这些麦种再有一个月就能收割了。”沈砚掀开车帘,指尖拂过一片嫩绿的麦叶,“到时候分给农户,他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些。”
柳清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麦田里有几个农户正在除草,看到马车路过,纷纷停下脚步行礼。他们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神里满是感激。
“你用堆肥改良土壤,又带来早熟麦种,他们自然感激你。”柳清鸢的声音柔和了些,“只是忠勇侯的人一直盯着,农庄未必能安稳到麦收。”
“所以我们必须拿到证据。”沈砚放下车帘,眼神坚定,“只要洗清岳父的冤屈,忠勇侯就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手。”
柳云舟突然插话:“那个秦山,你真的信他?”他总觉得秦山出现得太巧,偏偏在他们解开暗号的时候赶来,还带来了族谱。
沈砚点头:“他身上有先夫人的玉佩,族谱也是真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路上多留意便是。”
马车行到半路,突然停下。车夫低声说:“前面有农户拦路,说有急事找沈先生。”
沈砚下车,看到路边站着几个农户,为的是张小柱。他脸上满是焦急,手里捧着一把黄的麦苗。
“沈先生,你看这麦苗怎么了?”张小柱把麦苗递过来,“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叶子就黄了,还卷着边。”
沈砚接过麦苗,仔细看了看叶片上的纹路,又捏了捏土壤:“是缺水了。最近天旱,土壤表面看着湿,底下已经干了。”
“那怎么办?”张小柱急得直跺脚,“要是麦苗死了,我们今年就没指望了。”
“别急。”沈砚从马车上拿出一个木犁,是他改良过的轻型犁,“用这个犁在麦垄之间开浅沟,把水引到沟里,既能浇到根部,又不会淹了苗。”他示范着犁了两沟,“你们按这个方法浇地,麦苗很快就能缓过来。”
张小柱和农户们连忙道谢,拿着木犁去地里忙活。柳云舟坐在马车上,看着沈砚蹲在地里指导农户,忍不住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庄稼。”
柳清鸢看了他一眼:“正是因为有这些庄稼,农户们才愿意跟着我们。沈砚不是在惦记庄稼,是在惦记人心。”
柳云舟愣了愣,没再说话。他想起上次忠勇侯的人来偷袭,是农户们拿着锄头扁担帮忙,才把敌人赶跑。或许沈砚说得对,粮食真的比刀剑更能赢人心。
马车继续前行,临近中午时分,终于到了京郊的破庙。破庙早已荒废,院墙塌了大半,门口的石狮子缺了一条腿,庙里长满了杂草,只有几尊残破的佛像孤零零地立着。
“这里就是先夫人藏证据的地方?”柳云舟四处打量,脚下踢到一块碎石,“看着不像能藏东西的样子。”
秦山走到庙中央,指着一尊佛像后面:“按族谱上的图谱,证据应该藏在那里。”
沈砚走过去,看到佛像后面的地面上有一块松动的石板。他和柳云舟合力掀开石板,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地窖,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下去看看。”沈砚点燃火把,顺着梯子爬下去。地窖不大,里面堆着些破旧的木箱,还有几个沾满灰尘的酒坛。
他拿起一个酒坛,晃了晃,里面是空的。接连打开几个,都是空的。柳清鸢在上面问:“找到没有?”
“都是空酒坛。”沈砚皱了皱眉,难道证据被人拿走了?他仔细查看酒坛,现其中一个酒坛的底部有个小小的凹槽,和族谱上的酒坛标记一模一样。
他把这个酒坛抱起来,敲了敲底部,声音闷闷的,不像空的。沈砚用短刀撬开酒坛的泥封,里面没有酒,只有一个油纸包。
就在这时,上面传来柳云舟的大喝声:“谁在那里?”
沈砚连忙把油纸包揣进怀里,顺着梯子爬上去。只见庙门口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为的是忠勇侯的管家赵奎。他手里拿着长刀,脸上带着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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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没想到吧?你们还是中了我家侯爷的计。”赵奎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把紫檀木盒和证据交出来,或许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是你把我们引来的?”沈砚看向秦山,只见秦山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
秦山咬了咬牙:“我没有。我只是想为先夫人报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