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哦,谁知道呢。”
风雪似乎小了些,只剩雪花簌簌落下的轻响。童磨开口了,可说出来的话还不如不说,“告白是什么……谁知道呢”
千夏不是纠结的人,她自认不是感情白痴,但显然,童磨肯定白痴。
思索片刻,她换了个问法,“我们在梦里对吧。”
童磨眼睛弯成月牙,“嗯啊。”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想你会开心。”
“但这是做梦。”
“你来找我,我们就出发。”
“你还想带我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哦,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
“只要跟我在一起就行?”
“嗯哼。”
“为什么?你找别人不一样么?”
童磨摇摇头,伸出舌尖轻舔下唇,笑容里多了几分孩子气的雀跃,“跟千夏在一起,比跟那些只会哭着求我带她们去极乐的人……有趣多啦。”
千夏惊叹,“有趣?我靠这神奇的描述词,你是小孩子吗?我的天……”
她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指腹贴着他眼角,感受那细腻却无温的皮肤,“我这样抱着你的脸……你是什么感觉?”
童磨歪头想了想,像在认真分辨某种陌生情绪。
片刻,他莞尔一笑,小虎牙露出来,显得格外鲜活,“很温暖。”
千夏指尖微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她注视着他眼中那片虚假却绚烂的虹色,忽然明白了什么。
风又大了些,卷起的雪沫扑在脸上,凉得人缩了缩脖子,千夏跪坐起身,身躯因为脱力而微微晃动着。
童磨下意识扶住她的腰,温热的身躯透过衣料传来,让他心情越发的好。
下一刻,在呼啸的风雪中,温热落在了——
他的唇上。
柔软一触即分,绚烂的色彩在眼前绽放,童磨彻底怔住,瞳孔微微收缩。
千夏没有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她看着他微蹙的眉,看着他下意识抿紧的唇,看着他眼里愈发盛大的光,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逐渐清晰。
风更疾了,卷起的雪沫如白色沙暴,几乎将两人身影淹没,极光在头顶无声流转,幽绿与紫红光晕缠绕,映得他们的脸忽明忽暗。
“你啊……这什么白痴表情啊。”
“闭眼吧,傻子!”
得!自己招惹的家伙,受着吧。
地下室最后一点烛火蜷成豆粒大的光,挣扎着燃尽最后一丝暖意时,千夏睁开了眼。
萦绕耳侧的、带着委屈的呢喃褪得干干净净,凛冽风雪的呼啸也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一片沉甸甸的死寂,压得空气都发闷。
千夏眼珠缓慢地从头顶挪移到了侧边,随后她抬起了手。
近处的五指纤细,根根分明,连带着指甲缝隙里的黑色泥土都看得一清二楚。
远处的桌椅花纹清晰,连带着上面深浅不一的坑洼,都看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