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说:“如你所说,现在玩得越开心我就越觉得不舍,或许,还感到很寂寞了说不定。”
“但是……”
她抬眼望来,神色一如既往的倔强又坚定:“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的时间。”
娑由愣住了。
天内理子继续说:“就算我快要走了,但只要能多和黑井在一起,多和你们这几个刚认识的朋友在一起,多看看这个世界,即便会痛苦也没有关系。”
言毕,那个女孩释然地笑了起来。
她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了,又是大笑,又是呜咽地给了自己的看护人一个拥抱,叫黑井美里也红了眼眶。
娑由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声音。
与此同时,她觉得自己脚下的这片沙滩被无限地放大,她与他们的距离也被无限拉长。
她与他们,这一瞬,好似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片刻后,娑由低下头去掩去了所有表情。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动了起来,回到伞下,提起自己的编织箱转身走了。
可是,身后有讨厌的声音传来:“去哪?”
娑由头也不回,只道了句:“买汽水。”
今年夏天的尾巴拖得老长老长。
冲绳微烫的油柏路在沙滩之外的地方延展,娑由踩着凉鞋走上去,其飘扬的裙裾与海边的椰子绿叶一起晃荡。
有人拖着拖鞋的脚步声与她的重叠,一直跟着她到了卖汽水的小摊铺前。
在这期间,那人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随之而来:“生气了?”
“没有。”
娑由没有回头,便听到独属于那个白发少年的声音又在问:“你在焦虑什么?”
就此,她一顿,也有了一瞬的茫然。
她觉得五条悟这个问题真是莫名其妙。
焦虑?她有什么好焦虑的?
她哪有值得焦虑的事情,顶多在意那个姓「伏黑」的男人罢了。
于是,她只能再次给出个“没有”的答案。
五条悟也不追问了。
娑由加快脚步,嘟囔说:“不要跟过来。”
五条悟却扯着嗓子,拖着老长老长的调在身后嚷嚷:“你让我不跟我就不跟,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言毕,似是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噎人,他又理直气壮地补上了一句:“又不是你一个人想喝汽水。”
娑由果然就不说话了。
对此,他满意地挑了挑眉,开始追着她喋喋不休:“明早再回去的话,天内的悬赏在飞机上结束了不是更好吗?”
“听说这里的刨冰很好吃,今晚这里还有烟花,就顺道看了不好吗?”
一路上,他就在那说个不停,说的无非都是多呆一个晚上的好处。
娑由第一次觉得五条家的大少爷原来是个这么能说话的人。
确实该喝汽水了。
她想。
不然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