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宁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想证明,资本可以复制一切。”
“包括,。”
北田耀的平板电脑上,视频正在播放。
塞缪尔·凯恩面对着的镜头。
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华尔街精英特有的、混合了傲慢与魅力的笑容。
“东方的模式很好,它充满了诗意。”
他字正腔圆,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经过了媒体顾问的精心包装。
“但我们会用美国的资本和效率,告诉世界,谁才是这个领域的领导者。”
“毕竟……”
他对着镜头,优雅地摊开手,仿佛握着整个世界的资本脉络。
“讲故事很浪漫,但把故事变成流水线和美元,才是真正的艺术。”
视频结束。
北田耀的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潘小姐,这是赤裸裸的战书。”
“他不仅在模仿我们,他还在用他最擅长的方式,解构我们的‘共识’,将其庸俗化为一场资本的游戏。”
“如果我们不去应战。”
“很快,全世界都会认为,‘木花村’只是一个特例,而‘美国梦’才是可以无限复制的、真正的未来。”
潘宁没有立刻回答。
她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那个男人自信到刺眼的笑容。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
屋内的空气,仿佛随着她敲击的节奏,一点点凝固。
她在思考。
或者说,她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展开了一幅浩瀚的棋盘。
去美国。
优势是,可以正面迎击塞缪尔。
在新的战场,将“共识”的最终解释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风险,也同样巨大。
“拉撒路军团”的威胁如影随形。
美国是“兄弟会”的大本营,更是龙潭虎穴。
而“万春联盟”,刚刚在日本扎下根基,远未到能支撑一场跨国战争的程度。
这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但在潘宁的字典里,从来没有“退缩”二字。
她前世退了一辈子,换来的是家破人亡,和一杯冰冷的毒酒。
所以这一世,她只会选择,前进。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她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
“我知道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他不是在模仿,他是在‘玷污’。”
潘宁抬起头,看向北田耀。
“塞缪尔很聪明,他知道‘共识’的力量,是无法从外部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