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姥姥说好了,他才回了家。
往南一百来米的距离就是他家,回到家时,妈妈还等着他,爸爸没在家。
叶满随口问了句:“他去哪了?”
“去城里了,有人雇车,”妈妈说:“应该快回来了。”
家里很无聊,叶满没有玩伴,那些同龄的孩子要么结婚了,要么在外飘着,发展都比叶满要好。
他终究成了爸爸口中的废物。
他又坐下陪妈妈吃了一点,听她说表弟前些天又回南方了,说他现在过得多威风,都创业了。
叶满想告诉妈妈中彩票的事儿,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事儿很难跟爸妈说出口,好像有什么阻碍似的。
“你知道吗?”妈妈吃菜只吃盘子里的葱姜蒜,主菜一口不动,即便菜很大一份,即便叶满不爱吃那道菜。
妈妈说:“李平要结婚了。”
叶满夹菜的动作一顿,敛眸说:“你吃点菜。”
妈妈:“我这不是舍不得吃嘛,省一点给你吃。”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她总是做这样的事,一件无意义的事,一句随口的话,就让叶满充满愧疚。
妈妈继续吃她的葱姜蒜,说:“我刚刚说李平要结婚了。”
叶满盯着那盘足够三四人吃的土豆鸡翅,说:“我不关心。”
妈妈啧啧道:“人家现在可牛了,成了个护士,一个月七千呢。”
叶满咬了下嘴唇,淡淡说:“别说他了。”
妈妈兴高采烈地说:“你认识他老婆不?你们高中是一个学校的。”
叶满:“我不想听别人家的事。”
“小两口看着关系可好了。”妈妈:“十一结婚,你去不去?”
叶满的手有点发抖,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溢出,越来越浓,几乎冲出他的脑壳。
他放下筷子,有些尖锐道:“不要再说了!”
他太难受了,每一次他都要和妈妈说好多遍,她才能真正听一下自己的诉求。
比如他小时候不爱吃面条,每一次超过半碗就会生理性恶心,爸爸不在的每一天晚上她都问叶满,明天吃什么。
叶满说想吃肉。
妈妈忽略他的话,问:“面条行吗?”
叶满说他不爱吃面条。
妈妈第二天做饭前,又会说一遍:“咱俩做点面条凑合吧。”
叶满再次说他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