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扶住阳台铁艺栏杆,目光扫过举着“塞纳斯”、“婴儿大盗”、“绞死宪兵队”标语的人群,一脸玩味的笑道:“他们三个这么快就将消息传开了。”
阿尼拔只是冷笑着讽刺道:“看吧,这次够索尔家族和萨尔斯公国喝一壶的了!”
二人说话间,就看到人群如潮水涌动,正向着中区方向移动,腐烂菜叶在靴底爆浆的声音此起彼伏。
宪兵队所有核心机构都盘踞在中区腹地——估计会成为这波怒潮的终点站。
第11o章奇怪的斯林齐
当林恩与阿尼拔下楼时,就看见罗曼太太裹着褪色格纹披肩,正用挖果酱的银勺猛敲门框。
“天杀的萨尔斯秃鹫!他们竟然用宪兵徽章盖着偷窃婴孩的脏手。”
老太太灰白鬓散乱颤动,瞥见两人也走到了门口后,猛然抓住阿尼拔的袖口一阵义愤填膺道。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还不知道,这段日子东泽港所有婴儿的摇篮每夜都都要上三道锁,可还是丢了十个奶娃娃!”
她枯槁的手指比划着婴儿大小越说越激动:“半个月前隔壁街的玛丽太太家的双胞胎也。。。塞纳斯那个家伙真是死的太便宜了!”
而阿尼拔与林恩适时的后退半步,也露出震惊的表情:“天呐!东泽港的宪兵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哼!那群萨尔斯鬣狗心都是黑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罗曼太太越说越气,攥着挖果酱的银勺也冲上了大街。
老太太那裹挟在蒸汽雾霭中的佝偻身影,竟是硬生生的把抗议队伍尾流给撕开了一道缺口。
林恩与阿尼拔对视一眼后微微颔,也出了门。
虽然塞纳斯是他们干掉的,对方是‘婴儿大盗’的消息也是他们散布出去的。
但游行抗议就不用去凑热闹了,当个吃瓜群众就好,他们现在需要的是低调。
两人出了门后便分道扬镳。
阿尼拔的驼绒大衣消失在“银匙茶餐厅”的雾面玻璃门后——那里是体面人喝红茶配司康饼的社交场,非常符合‘曼宁医生’的人设。
而林恩则是来到了雪琳道17号的‘渡鸦书屋’。
橱窗结着冰花,林恩推门时的铜铃声惊起了柜顶打盹的虎斑猫,炸毛后跃向积灰书堆,碰落了一本《东泽港关税史》。
“沙利文先生,有没有《查理曼舞娘传记》?”这是下次集会暗号的密码本。
柜台后的店主沙利文挪开遮脸的《琥珀晨报》,露出左颊上的冻疮。
“有三版——662年查理曼版带插图,674年布里塔尼亚修订删节版,还有战前码头区流出的手抄本。。。。。。”
林恩撇了一眼对方《琥珀晨报》第三版的机油广告,记下内容后,便将两张皱褶美钞拍在台面:“要查理曼版!”
接过查理曼版的《舞娘传记》,当他携书离开时。
橱窗冰花折射的光斑恰好照亮封面一位后仰起舞的女性轮廓。
纤长四肢舒展如古典雕塑,腰肢曲线被洛可可风格长裙强调,裙摆还有典雅的齿轮暗纹。
出了书店后,林恩一边回返公寓,一边翻开书封,就看到扉页上写着这么一段文字。
“致舞娘埃葵斯——圣安托万的镣铐在她旋转的裙摆间碎裂,帕黎斯地牢的砖石随她足尖轻点而倾颓。
当疯王波拿七世的头颅滚落断头台,查理曼的黎明在她最后一支舞中降临。
这永世传颂的舞姿,将永远镌刻在自由之城的记忆里!”
林恩盯着扉页的这段文字有些诧异,便继续翻看前言,只是草草翻了几页他就倒吸一口凉气,吐出了两个字:“牛逼!”
大约一千五百多年前。
查理曼王国经济崩坏,滥货币致物价飞涨,全国设137道关卡阻商旅,在间歇性作物欠收时成为运输障碍。
不仅是平民阶层农商怨沸,就连贵族与社会各界名流也与国王离心,税吏与学者皆咒骂波拿七世。
又恰逢一场罕见的旱灾爆,彻底点燃了火药桶爆。
暴动始于都帕黎斯郊区一群只能以树皮果腹的饥民。
但当时的国王波拿七世也是牛逼,竟在都帕黎斯藏了一支蒸汽构装体军队——巧工条军团。
他直接出动构装体大军上街镇压屠戮暴动的人群,还把数百名贵族与社会名流全部抓进圣安托万监狱关押。
就连那些看不下去拒绝执行命令的王宫禁军,也遭受了这些杀戮机器的屠戮而死伤惨重。
这时一位宫廷舞娘——埃葵斯挺身而出。
加入反抗军成为高层之一,并带头冲锋攻破了圣安托万监狱解救那数百名社会名流。
接着又带领反抗军准备一鼓作气攻入王宫活捉波拿七世。
但之后舞娘埃葵斯为了让反抗军冲入王宫,用身体卡住宫门齿轮传动轴,被蒸汽构装体的链锯剑拦腰斩断,就此牺牲。
当波拿七世被活捉后,幸存的贵族与知识分子们连夜组建临时议会政府。
他们在赛格纳河左岸的和平女神广场搭起橡木断头台,让这位“条暴君”在晨曦中接受人民的审判。
当铡刀落下的瞬间,广场上十万市民齐声高唱《破晓之歌》,歌声震碎了市政厅顶端的王室徽章。
史称——查理曼大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