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艰难地活动着因紧张而冻结的声带,缓缓吐出那个名字:
“伏……地魔!”
很快,那张完全显露的脸被奇洛的手抚过。
不,是奇洛的身体在被操控着,轻轻触碰那张脸。
嘎吱………嘎吱………
从奇洛后脑勺冒出的那张脸,仿佛认定自己朝向的方向才是正面,操控着奇洛的身体转了过来。
为了转到本不可能转动的方向,哈利甚至听到了奇洛肘关节碎裂、肩关节脱臼的声响。
可那张脸却毫不在意奇洛的身体,面无表情地继续操控着。
‘嘶……!!’
伏地魔露出了一个让人怀疑能否称之为“笑”的表情,开口说道:“真令人印象深刻啊,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
尽管对方在“笑”,哈利却完全无法将那表情解读为微笑,那像是生来从未笑过的人,在强行模仿微笑的诡异模样。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对我的仆人施杀戮咒,做得好,非常好。”
‘啪、啪、啪。’
伏地魔用奇洛折断的手臂,无力地鼓着掌。
不知为何,从他的语气里,哈利竟感受到了真切的满意。
“哈利·波特,我命中注定的对手,看到你这般果断的决心,我由衷赞叹。果然,你有资格……有资格与‘不朽的黑魔王’一决高下!”
哈利望着伏地魔那双赤红的眼睛,竟能读懂其中蕴含的情绪。
明明他并未使用摄神取念,却能自然地感知到那些情绪:愤怒、轻蔑、满足,还有……认同感。
‘为什么?伏地魔看着自己,会产生认同感?’哈利非常的困惑。
伏地魔带着那张诡异的“笑脸”,继续说道:“哈利·波特………你和我太像了。远年龄的出色魔法天赋、非凡的头脑,还有冷酷的决断力。看着你,就像在看镜子。”
“镜子?”
“没错,你该为此自豪,哈利·波特。这意味着,伟大的黑魔王认可了你。”
听到这话,哈利才终于零碎地理解了伏地魔的想法:伏地魔是真的在高兴,因为他确认了,那个一时将自己击退的小孩,绝非平庸之辈。
因为在“哈利·波特”这个孩子身上,伏地魔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达成伟业的前一步,阻挡自己的竟是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命运对手”。
正因为哈利出色、非凡、冷酷,伏地魔才终于能将“当年杀不死一个婴儿”的事,当作一场“试炼”接受。
或许,伏地魔甚至觉得自己成了史诗故事的主角,就像那些冲破前路试炼的史诗主角一样。
想到这一点,哈利咬紧了牙。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父母的死亡,他自己当年没被伏地魔杀死的经历,绝不是为了给伏地魔的“史诗”增添“英雄试炼”才存在的。
他的天赋,也不是生来就像伏地魔,那是他的家人们一点点培养、打磨出来的。
哈利强压下对伏地魔的怒火,表面上没有显露分毫。
他学着自己那位总是从容的老师,勾起一侧嘴角,反问道:“哈~,既然是这么伟大的巫师,怎么会是这副惨样?”
这话显然戳中了伏地魔的痛处,他的表情瞬间扭曲:“是啊,看着我这副连不寄生在别人身体里,都无法维持形态的惨样。多亏了你那果断的决心,我才久违地能独自操控身体。”
哈利这才终于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杀戮咒斩断了奇洛的灵魂与肉体的连接,而原本寄生在奇洛体内的伏地魔的灵魂,趁机占据了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