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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阳光（血月）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踉跄却固执，一个伏在背上，清冷的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

系统扣分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

但凌亦辰只觉得，背上那点重量，比那冰冷的学分，真实得多，也重要得多。

去他妈的规则。

谁动我队友，我跟谁急

学渣的辣椒粉绷带

篮球场的血腥气仿佛还粘在喉咙里，带着铁锈和某种能量崩散后的焦糊味。传送回教室的落点不太准，凌亦辰背着鹿呦鸣，两人差点一起滚倒在地。凌亦辰自己脱力得厉害，【破妄之眼】超频运转的后遗症像是有人拿电钻在他太阳穴上开洞，嗡嗡作响。但他愣是咬着牙，胳膊死死箍着鹿呦鸣没松手，自己当了肉垫，后背重重撞在桌腿上，疼得他眼前发黑，愣是没吭声。

“你……”鹿呦鸣被他护在身前，感受到身下传来的撞击闷响，想开口，却被凌亦辰粗声打断。

“闭嘴！骨头断了就别乱动！”凌亦辰喘着粗气，把他小心地从自己身上挪下来，让他靠着墙壁坐好。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毛手毛脚，但避开了他受伤的左腿。

鹿呦鸣看着他额头渗出的冷汗和微微发白的嘴唇，把到了嘴边的“我体重68公斤，根据冲量公式你的背部承受了……”给咽了回去。他推了推歪斜的眼镜，低声道：“谢谢。”

凌亦辰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拔高：“谢个屁！要不是你太废物，能被那种玩意儿阴了？还得老子出手！”他嘴上骂骂咧咧，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鹿呦鸣那明显不自然弯曲的小腿上瞟，眉头拧成了死结。

教室里其他同学围拢过来，看着鹿呦鸣的伤腿，面露忧色。在这种鬼地方受伤，几乎等于半只脚踏进了“退学”名单。

“得想办法固定一下。”一个以前参加过红十字会的同学说道，“可是没有夹板，也没有绷带……”

凌亦辰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永远理不顺的乱发，目光在教室里扫视，最后定格在讲台上那半盒没用完的粉笔和……自己口袋里那包仅剩两次使用机会的【万能辣椒粉】。

“粉笔……太脆。”他嘀咕着，又掏出那包辣椒粉，眼神挣扎，像是在进行某种极其艰难的思想斗争。最终，他像是下了莫大决心，痛心疾首地撕开了辣椒粉的包装。

“你干什么？”鹿呦鸣有种不祥的预感。

“闭嘴！伤员没人权！”凌亦辰恶声恶气，他先是找来几根相对完整的粉笔，笨拙地比划着试图固定在鹿呦鸣小腿两侧，然后又从自己那件充当过静音鞋套、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校服上，“刺啦”一声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的布条。

接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将那包火红色的【万能辣椒粉】，均匀地、小心翼翼地洒在了布条的内层！

“凌亦辰！”鹿呦鸣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都变了调，“那是辣椒粉！刺激性物质！不能用于伤口！”

“你懂个锤子！”凌亦辰头也不抬，动作粗暴却异常专注地将沾满辣椒粉的布条缠绕在粉笔夹板外侧，尽量避免直接接触皮肤，但那股子辛辣刺鼻的味道已经弥漫开来，“这玩意儿连触手都能烧，说不定有啥消炎杀菌的隐藏属性！死马当活马医了！”

鹿呦鸣看着他满头大汗、手法蹩脚却异常认真的样子，那句“逻辑谬误，触手是能量体与人体组织完全不同”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他认命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略带粗糙的布条缠绕在伤腿上的触感，以及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让人想打喷嚏的辛辣味。

算了，随他去吧。

于是，高三（七）班教室里，出现了一道亮丽的（且味道冲鼻的）风景线——永远一丝不苟的学霸鹿呦鸣，左小腿上固定着一个由粉笔和沾满辣椒粉的布条组成的、堪称行为艺术的简易夹板。

凌亦辰对自己的“杰作”似乎还挺满意，拍了拍手，打量了一下：“嗯，看着就提神醒脑，防止你睡着了乱动。”

鹿呦鸣：“……”他感觉自己太阳穴又在跳了。

接下来的“时间”（血月计时法），变得格外难熬。

副本似乎进入了短暂的“冷却期”，没有新的强制任务发布。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受伤的鹿呦鸣行动能力大打折扣，而凌亦辰因为篮球场上的“狂暴”和“破妄之眼”的过度使用，精神也异常疲惫，时常陷入短暂的恍惚，有时甚至会莫名其妙地盯着空气发呆，仿佛在倾听什么不存在的声音。

“破局者……钥匙……”那梦魇般的低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不再局限于梦境，甚至在他清醒时也会如同背景噪音般萦绕。

更麻烦的是资源。食物和水在迅速消耗。鹿呦鸣储备的“战略物资”（主要是泡面和能量棒）也见了底。饥饿和焦渴开始折磨着每一个人。

凌亦辰看着鹿呦鸣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显得越发苍白的脸，以及那干裂起皮的嘴唇，心里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他把自己分到的那点可怜的水硬塞给鹿呦鸣，嘴上还不饶人：“喝！别摆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碍眼！”

鹿呦鸣看着他同样干裂的嘴唇，没说话，只是将水推了回去。

“让你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凌亦辰瞪眼。

两人正僵持着，那个之前帮忙处理伤口的同学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喂，凌哥，鹿神，我听说……学分商店好像能兑换一些基础食物和水，就是价格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