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香囊,便想起了在侯府的日子。
她略作迟疑,轻声解释道:
“我娘说过,这体香是自我出生就有的,”蘸药膏的手指微微一顿,“当初在侯府时,李嬷嬷总疑心我身上的香气是涂了脂粉,还当我存着什麽见不得人的心思。说过些不好听的话。我怕再生是非,才日日带着香囊,把这味道遮了去。”
许是给夕宝喂奶的缘故,她自己也觉得,身上的香味,似是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男人闻言,忽然忆起她初入侯府那日,李嬷嬷厉声斥责她“蓄意勾引”的场景,不禁恍然大悟。
念及她受李嬷嬷折辱的旧事,眼底骤然一冷。
“早知如此,断不该只将她撵出侯府,这般处置,倒是便宜了她!”
温凝知他说的是李嬷嬷,便轻声道:“李嬷嬷已经受到了处罚,这些事合该过去了。”
谢惊澜点点头,“说起来,若不是她,恐怕我也不会遇到凝儿。”
“……”
温凝一时语塞。
“竟是天生的体香。”男人低声喃喃,微怔着扬了扬眉,心底竟又漾起了别样的窃喜。
“侯爷身上的疹子已消得差不多了。”
药膏涂完,温凝顺手帮他整理衣衫,“只要不再碰……不再碰野山核桃,便不会再发疹了。”
见她捏着鎏金腰封的玉带,在自己腰间摸索了几番却始终扣不上。
谢惊澜一把攥住她慌乱的柔荑,带着她向後腰探去——
“在这儿。”
猝不及防被他拽着手腕往後一带,整个人都贴上了他的胸膛。
今日的鎏金腰封暗扣做得格外刁钻,她咬住下唇,只能在腰後继续试探。
男人双臂似有若无地环着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卷起的袖缘。
“往後几日我怕是抽不开身,便不过来了,你若有事,可去西城驿馆後面的衔锋院找我。”
美人在怀,他自是很想要她。
若执意强求,借着当初的约定相逼,此刻便能如愿。
只是,他忽然改了主意,想要用点别的手段,令她主动投怀。
男人心里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心绪纷乱难言。
温凝终于触到了那枚小巧的暗扣,“咔啪”腰封霎时服帖起来。
待她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他不来,她心里自是松了一口气。
她擡眸瞧了他一下,又慌忙垂下睫羽,“侯爷……是驻在边城了麽。”
若他只是途经边城办差,想必停留不过几日便会回京。
可若是奉旨驻城,那日後可当如何?
谢惊澜忽而俯身,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凝儿想让我驻在这吗?”
她闻言暗恼,自己也是糊涂了,为何要亲自问他?
自己只需寻香兰嫂子打听一番,便知驻城的将军是谁了。
“侯爷驻在何处,自然是朝廷调遣丶军务要紧,不是我能置喙的。”
指尖在袖中蜷了蜷,便又开始下起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