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突然被人踹得粉碎,木屑飞溅中,一道黑影挟着寒风破门而入。
接着听到一声暴喝,“滚!”
还未等柳明景回头,脖後衣领便已被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攥住,整个人被腾云驾雾般凌空提起,那人手臂一挥,随即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柳明景重重地撞在雕花栏杆上。
不等他踉跄起身,跟着就被男人一脚踹中胸膛。
那一脚力道骇人,柳明景霎时被踹得如败絮般飞出栏杆。
楼下传来桌椅碎裂的巨响,夹杂着食客的惊叫。
谢惊澜看也没看,只快步走到床边。
床榻上的女人蜷缩成一团,青丝散乱,青布衣襟裂开一道刺目的口子。
他眼底戾气骤浓,立刻解下身上的大氅,俯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抱紧我!”
说着,他揽住她跃上窗台,黑袍翻卷间从二楼纵身而下。
而後稳稳落在嘶鸣的玄色战马上。
他跨在马上,怒火未消,未将她揽在怀中,而是直接将人往马鞍上一按,让她趴伏横陈在马背上,掌心按在她後腰固定住身子,扬鞭冲出了街巷。
温凝被大氅裹着,只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的力道,和马背起伏的颠簸。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攥着大氅的边角,忽然听见他喉咙里滚出句低骂,不知是在骂柳明景,还是在气她今日的无知莽撞。
女人内心泛起一阵酸涩。
本是不想与他有羁绊,却还是给他添了麻烦。
马身猛地颠簸了一下,温凝被晃得回了神。
夕宝!她骤然想起被人带走的孩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挣扎着仰起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侯爷,求你救救夕宝……”
男人低垂眼睫,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线。
马蹄声震耳欲聋,却始终没有听到应答。
一路策马疾驰,他直接将人带回了衔锋院。
谢惊澜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温凝双脚刚沾地,膝盖就像被抽去了骨头。
他见她膝盖一软,手臂下意识横过去揽住她的腰,却在一瞬间又猛地收回了手。
那动作,分明是在生气。
温凝顺着那点短暂的支撑晃了晃,刚站稳,就听到东厢房传来一阵细碎的哼唧声。
“夕丶夕宝!”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掀开门帘就看见嬷嬷正抱着夕宝坐在床畔。
裹在小被里的小宝咂着小嘴,小脸粉嘟嘟的。
“夕宝——”温凝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可当目光落在嬷嬷手上时,指尖猛地一颤。
“嬷嬷,你的手——!”方才见到孩子的狂喜突然被揪紧。
“不碍事的,”嬷嬷忙摆手,“是他们来抢孩子时,我抱着夕宝往屋里跑,脚下一滑摔在石阶上蹭的。”
嬷嬷见她满脸愧疚,眼圈红得像浸了水的桃花。
她忙拍了拍她的背,宽慰道:“姑娘放心吧,我没事,夕宝也没事,侯爷的人把他救回来时,他还在睡觉呢,一点没受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