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赵贞娘那么大手笔按揭买了几千亩地,还有钱收购旧碱厂吗?
叶奚青无所谓,钱的事就让赵贞娘想办法呗,她就是负责筹钱的。
赵贞娘没想到二姐这个仙也那么洋气,制碱厂什么的,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问张莹,张莹是学生,懂得比村里人多。
搭上新督军的大船后,当然不可能只在一亩三分地打转,赵贞娘在努力往军界、警界、政界塞自己人,张莹就被她安排进了经济署。
张莹在上学时,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当个职业稳定的老师,万万没想到能进政府大楼。
这真是再造之恩,当然要不遗余力地帮赵贞娘。
将收集的资料送给赵贞娘,并去学校找了一个老师,给她各方面讲解。
目下国内化工业还不发达,老师也一知半解,但简禹安在现代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含金量,不比这个年代很多高级知识分子低。
看着这些零碎的知识点,简禹安一点点被点拨,多方查资料,突然有思路了!
但是有了原理,把原理变成完整的工业化流程,也没那么简单,课本上教原理,但不会教工艺。
叶奚青依然很淡定,去女校招一批学生,供起来,专门搞科研呗。
要想走工业化道路,本来也不能省科研成本。
女校?
简禹安的安全边际又被打破了,在她的概念里,如果是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热血沸腾的男青年,那交给他们搞科研,她心里很安全。
但要是交给女学生,她心里自然而然就会怀疑,过往接触的信息,没给她塑造过这种场景,面对陌生场景,自然就会没安全感。
叶奚青理解她的感受,因为在这个社会,男人在各行各业都是免检的。
就算后续出问题,也会被认为个人能力问题,不会为“男人就是不行”加码。
而女人在成为女人那一刻,就要天然加一层性别检测。
只有在出现突破层层阻碍,挺过每一重关卡检验,男人垄断资源也按不住的女人后,才会有人跳出来说她的成功和性别没有关系。
其它时候,男人的成功和性别有关系,增加免检权。
女人的失败和性别有关系,增加被检权。
免检的男人在门槛里混吃等死,无事发生,被检的女人在门槛外用力证明自己,被挑毛病。
就算哪个行业都是男人稍一犯懒,把冗杂费心的工作放出去,女人就能迅速抓住这个机会,占据大量基层乃至高层工作。
落在大众的惯性思维里,也还是男人免检,女人要额外检测。
一般人都体会过,考试的时候被监考老师盯着,原本会的题也不会了。
但这是女人的入门考验,女人的生活中处处有观众,处处有评委。
只要投身成了女性,就会免费获得一群评委,来考察你是“谁说女子不如男,你通过了考验”,还是“女人就是比不上男人,女人果然不适合干这个行业”。
男人会美化自己干的任何事,包括换水,男人在生活中受的各种优待,居然可以用换水平账,甚至不用真换。
真到搬水的场合,男人把眼睛一吊,说句凭什么男人要搬,男女平等。
女人怕被审判自己享特权,也懒得计较这种小事,就自己搬了。
而工作中男人打着“女人心细,男人心粗”的由头,把吃力不讨好的义务多检劳动推给女人,是不会宣传。
那不是女人心细,男人心粗吗。
男人没搬水却在大众那获得了搬水的功劳,男人各方面都斤斤计较,却在大众那获得了不爱计较的印象。
真正又不计较,又搬水的女人,承担了最多的无偿劳动,却是又不搬水又计较。
所以最终结果就是赵父掌握油葫芦,用油葫芦取油,是最有技术含量的事,赵贞娘拉磨是死工作,不重要。
男人搬水是最有技术含量的事,值得职场优待,女人干的那些劳心又劳神,甚至无偿的活是死工作,没有技术含量。
男人干什么都有技术含量,女人干什么都是死工作,可不是男人适合做任何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女人嘛,那得高亮检验一下。
所以叶奚青才觉得女人适合身居高位。
身居高位的人,需要群众监督,但群众对上位者的宽容,就像社会风气对男人的宽容一样。
如果高层全换成了女人,那凭大家对女人天然的高标准,严要求,风纪想必都会肃清不少。
男人有因为天生性别,就获得严厉监督,只看坏不看好的能力吗?女人有。
让男人掌握高位,不知道得被宽容着混进去多少德不配位的蛀虫。
还是女人适合身居高位,这是性别优势。
当然了,只是开个玩笑,正是因为女人掌握不了权力,才会被标记出来考察。
作为一个真正搞过科研的人,她可以打包票,科研能力和科研人员是女人,是男人,是黑人,是白人,没有一毛钱关系。
科研能力,只和是否掌握生产资料有关系。
以及是否有就算不出成果,也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来供消耗,以供科研人员永远脱产,专心搞科研的宽容量。
上天在创造人的时候,每个人分配的运气和灵感是均等的。
不均等的是,有资本的运气和灵感表现在汽车船炮上,没资本的运气和灵感,表现在买一瓶再来一瓶,和怎么高效地同时带孩子和做家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