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泰山姥姥庙都淹了的水灾,近百十年,都没听过,乍一听,有点难以置信。
但这个梦听起来确实吓人,花喜姑心里毛毛的:“不能吧,要真像你说的,咱们怎么办……”
叶奚青也一脸为难:“如果真是娘娘示警,咱们平头百姓的,也平不了这么大事,但我要不说,恐怕又白费了娘娘一片心意。”
“不如这样,咱们也别说别的,就把这个梦前半段说出去,别人问婚事为什么不成,就找个机会把断香的事说出去,但我杀黑龙的事可千万别说,意义不好。”
花喜姑是真正的古人,当然懂这种事,但她还是犹豫:“要是根本不是这事呢,咱们这么严重的宣扬出去,岂不要惹大事!”
那不用担心,三年后的水灾,一个是给穿越女主提供了在灾年展示自己的机会。
一个是国家没落,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
南方鱼米之乡,全国大粮仓,被洪水吞没,民不聊生,才是国家动荡之本,也是男主起兵之机。
要不男主起兵凭啥能成功。
不管是从天灾实际规模,还是从剧情上来说,大水灾肯定会发生,不在这发生,也会在附近,八九不离十。
既然一定会发生,怎么利用,就看她了。
光明面切割,还是不保险啊。
能当皇后的运气,在古代肯定很大。
坐在原地光吃也吃不完,不另起一个炉灶,运气溢出,世界不知道怎么给,再偷偷发给男主,拐着弯让她继续当皇后怎么办。
给男主,害怕他当皇帝烂造孽,给自己就没关系了。
就算是孽,自己亲自作,报应着也开心。
她也想体验一下受命于天的感觉。
*
作者有话要说:
青青:就算是报应,也报应我亲自作的孽,别人的孽别随便甩给我[化了]。
第219章《农家肥妻》胖子都是潜力股(三)
但对花喜姑,肯定不能直说,叶奚青低头道:“咱们不需要说得太详细,把梦说出去就行了,怎么解,还看别人。”
“若是没这回事,也不过是一场梦,就当应验在婚约上了。”
“若是有,水灾之前必有大雨征兆,等雨一下,所有人就会想起这个梦,有点防备总比没防备好。”
离谱的话没人信,但要特别离谱就有人信,花喜姑已经毫不怀疑叶奚青的话,主要是叶奚青没理由跟她瞎说这种事。
要是真是神仙示警洪灾的事,那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不敢把这个消息昧下,花喜姑立刻道:“我这就去说!”
最近的村里,就没有太平的时候,朝廷抓兵,不仅在上洼乡抓,下洼乡也抓,每天都是凄凄惨惨,人哭马嘶。
被写上征兵册的丁男,不仅要服役,服役的衣物和钱粮还要家里自备,相当于豁出性命自费给朝廷打仗。
至于为什么这样都不反,就不得不提封建社会,法家驭民的成套手段,别的不说,单说一个户籍路引,就能把人钉死,成为黑户活路不比当兵多。
花喜姑琢磨这事要找谁说,最后想找她的“干女儿”吧。
花喜姑是村里唯一的媒婆,村里的婚事大多是她说成的,那些被她说来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叫她一声干娘。
见她进屋,忙请她去里屋坐,神色憔悴地问她什么事。
孩子、丈夫、公公,都被征走的女人们,已经放弃了挣扎,加工加点改制棉衣。
听说这次打仗要调去北边,北方的冬天不好挨,朝廷一般也不会管底层小兵。
家里的口粮也顾不上以后咋过了,风干处理好,能带上都带上。
花喜姑虽是一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性子,物伤其类,看到大众性的普适灾难,人没办法无动于衷。
跟着她们一起哭一会,说几句天可怜见的,把不哭的人也惹哭了,找准时机,将叶奚青梦复述一遍。
喜婆嘴,只有更会说的,没有不会说的,花喜姑从叶奚青那吸收来故事,一转述更声情并茂。
本就遭了兵灾的人家,听到这话心里更加发突,忙起身问她:“干娘,这什么意思?”
花喜姑已经想好了说辞,叹气道:“娘娘什么意思,我一个凡人如何能知道,就是觉得这梦挺邪的,想找个人说说。”
她说得模棱两可,但听到水淹泰山娘娘庙的说法,很少有人不往水灾上联系,每个人都紧张起来:“那我也想回娘家说一声……”
花喜姑连忙打自己嘴:“你别太当真啊,也可能是我女儿睡梦睡魇了,才做的这种邪梦,过几天去娘娘庙好好拜一下就没事了。”
话虽那么说,所有人也都往心里去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几乎没怎么用特殊宣传,“水淹娘娘庙”的信息,已经像朝廷打仗的消息一样流传出去。
口口相传,变形了好多,信的少,唾弃的更多,但总归在民间留了痕。
系统看着一个不防备,就把水灾消息散播出去的叶奚青,目瞪口呆:“宿主,你在干什么?”
叶奚青老实道:“救苦救难啊,这个消息传出去,得救多少人,我多善良一个人。”
系统才不相信她那么好心,气急败坏道:“你想造反?”
叶奚青忍不住笑了:“怎么了,不行吗,这个世界不是造反主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