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秦有昼应该回宗里,喝了姜汤早点去睡觉,这阵子都别出门。
这种怪异又矛盾的情绪,嬴未夜也无法去衡量为何。
他还没发话,一旁听到他们交谈的曲燃纠结半晌,走到跟前。
“本已是麻烦二位,祭祀的事,还是我去为妙。”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我是土灵根,除了没祭祀经验哪都合适,一样能去。”
“只是。。。。”他顿了顿,“我觉得那口出狂言的少年不简单,原本是打算问问他是否知道妖肉的内幕。”
他诚挚地看着他们:“我那些个师弟妹靠不住,我若是去了祭天,能否请二位帮我问他?”
秦有昼:。。。。
这还不如让他去主持祭天。
嬴未夜的表情也耐人寻味。
半晌,他对秦有昼道:“你想去,那就去吧。”
反正只要糟心玩意不搅局,有他护着,秦有昼也不会出事。
。。。。只是不知,还能护多久。
“您确定要去?”
听说秦有昼肯帮忙,在场的修士们激动得就差一人给他磕一个。
方才还在想着秦有昼要不要下跪的修士们愧疚地低着头,半声不敢多吭。
长衡宗人手忙脚乱拿来祭祀用的金纱白衣,要拥着他穿上。
可悬杏峰没人伺候,秦有昼独立惯了,只要了间隔着的屋,自己迅速地更衣。
原本要穿的修士比秦有昼矮些,所以这拖地的白衣显得短了截。
鼻梁上的琉璃镜被取下,清晰的万物糊成一片。
但他推开屏风,依旧从一团团模糊的身影里,分辨出靠近的嬴未夜。
他朝他伸出手,身影如数十年前一般。
。。。。。
“小瞎子来了!”
那时候,有些岁数小的同门在其他长老在时喊他师弟,在不在的时候,用奚落的眼神看他。
秦有昼看不见,可他感觉得到。
他和人族的八九岁差不多大,而他们换成凡人的岁数也就十一二。
悬杏峰不被重视,他们的恶意来的明显又莫名其妙。
他们有时仗着他看不见,装作自己也看不见到处乱摸,然后做个鬼脸;或是瓮声瓮气喊着小瞎子,突然大笑出声。
他们在拿他取乐。
秦有昼没觉得难过和窘迫,灵物的头脑可能天生缺根筋。
他抱着书想走过去,不知谁使坏,从哪飞来一颗圆滚滚的石子,他往前一步就能摔跤。
他其实能感觉得到,也能绕开。
可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他跟前。
“师叔,不是我。。。哎哟,不是我呜呜呜。。。。。!!”
那声清脆响亮,师尊完全没收着力。
从医修的角度推测,秦有昼保证那位他至今不知名字的师兄嘴被打出血了。
往后,他再没见过那个外门师兄。
“你受欺负,为什么不和师尊说?”
那日,秦有昼借着模糊又微弱的光,看到他和他伸出手。
“不想麻烦师尊,师尊也很忙。”
秦有昼一手抱着书,一手牵着他。
“下回不许这般。”嬴未夜的语气难得不算好。
“那弟子该如何做?”
秦有昼歪着头,睁着没有聚焦的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师尊说过,好孩子不能和其他人打架,也不可以骂人。
他不在乎他们,他想只做师尊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