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收了“法术”。
顾筠摸向自己的脸,对方这番揉搓,他的脸颊与下巴有些不舒服。
林岳垂眼一看,这些地方竟是红了,皱起眉头,低低说了句话。
顾筠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但他看对方不爽,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他趁着对方不备,快踩了对方一脚,转头就跑。
林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手掌按向后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抬步朝顾筠走去。
顾筠如同惊弓之鸟,立刻朝后退去。
林岳并不理会他,径直朝前走去。
顾筠见此情境,隔着一段距离,观察对方。
对方没有异动。
顾筠挪动脚步,缓缓朝着对方靠近。
走到一半,见对方依然没有异动,放下心来,快步回到林岳身旁。
“现在……”
林岳按住他的脑袋,向下压去。“躲啊,怎么不躲了。”
顾筠:“……”不是,你有病吧?顾筠弯下腰,往外一拐,就要逃脱对方的掌控,不料对方抢先一步,掐住了他的命运——他的脖颈。顾筠那一刻,连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他吞了吞口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林岳道:“君子?”他的大拇指抵着顾筠的喉结轻轻摩挲,确实不如普通男子一般凸出、锋锐,难怪皮肤也不如普通男子坚韧、厚实。到底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养出这样的郎君?简直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你能不能别摸了?”
顾筠的声音响起。
林岳垂下眼帘,道:“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顾筠弱弱:“小人错了。你是君子,别跟小人计较。”说着说着,忽而身体抖动,笑了起来,“真的很痒!”
林岳道:“晚上回去再同你算账。”
他松了手,目光冷淡,扫向周围看来的人。他这人基因好,从小到大吃得也好,故而长得非常高大,周围人哪里敢去触他的霉头,连忙移开视线,各干各的事情了。
顾筠一面羡慕对方强健高挑,一面不解对方为何说这话。什么叫晚上再同自己算账?他不喜自己的话,对自己出手,自己报复回去,他现在又报复了来。这说不上他还欠自己一顿报复,也能说上两人扯平了吧?怎得就还要再跟自己算账?蛮不讲理。
顾筠心中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毕竟现在不该为这种无聊的事情,争吵起来,心生不满,互相攻讦。
顾筠要做个大气度的人,晚上的算账,晚上再说,指不定没到时间就化解了。
顾筠问起正事:“现在,我们要搬家吗?”
冯牢头家被烧了,如果找不到罪魁祸,很大概率会怀疑上他们,在本就要对他们找去麻烦的前提下,疯狂针对他们。
顾筠没有办法对付对方,更没办法对付对方背后存在的人,对于他来说,与其与对面正刚,不如换个地方生活。
林岳问道:“搬去哪里?你有多少钱?”
顾筠回道:“我不知道,家里有着多少钱,你不比我清楚?”顿了一下,“你有办法解决问题吗?”
他没有办法,林岳说不定有办法,对方现在和本县衙门看起来,关系不错。
林岳道:“可能有办法解决。”
“什么叫可能有办法解决。”
林岳道:“介于有与无之间。”
谁要听你解释可能一词?
顾筠想要听得是,那个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顾筠看着林岳,林岳丝毫没有不曾理解他话中意思的愧疚。
所以,他是故意为之。
这个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与他近期对自己的异样有关,与王县令送礼,本地衙门衙役送信,本地衙门对他友好的缘故有关。
所以,他不会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迂回婉转,对方将来面临很多不满意的事情,都会这样处理。
顾筠明了事实,不再追问。对方没有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继续往前。
此时再看,对方已经走出好远好远了。顾筠估量了一下距离,心道:等他追上去,人已经到工地了。
反正已经得到冯牢头之事的应对之策,且改变不了,他没有去追,站在原地,询问对方:“你中午吃饭了吗?”
林岳:“吃了。”
顾筠得到回复,这就回去了。冯家着火,冯牢头等人干不了其他事情。
顾筠很快回到家中,他来到房主家,从那位娘子手中,拿回菜篮子。从中挑出一颗新鲜白菜,拔出几片叶子,洗净,一片片按在案板上头,切成宽度一样的丝,准备做饭。
一个人,怎么简单怎么来。
顾筠打算做个夹菜豆面饼。
他学着厨娘,开始和面,本来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但面很不听话,认真调了半天,和成了面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