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古县令抬头一看,王县令带着一个腰弯得很低的人走了进来。
几个衙役围在王县令身旁,神色焦急,见到自家大人,连忙请罪。
“大人,我们拦不住王县太爷……”
古县令阴沉着脸,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一群人如蒙大赦,立刻退下,先前那个随从也跟着退了下去。
古县令打量王县令,脸色极臭:“王县尊带着人闯进来,所为何事?怎么,今日饭菜合口,吃撑着了?”
王县令道:“古县尊,莫要生气,我是来给你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古县令警惕道。
王县令一踢身后之人的腿,道:“混账东西,跪下!”
“你到底要干什么?”古县令问道。
王县令指着跪下的人,道:“古县尊可认识这人?”
古县令扳起此人低垂的脑袋,仔细看了看,道:“这是你身边的师爷。”
第38章
古县令扳起此人低垂的脑袋,仔细看了看,道:“这是你身边的师爷。”
王县令点头,道:“这混账东西,今早求我救他,说自己做错了事。
“我一听,这混账东西因为林贤侄的娘子长得像极自己之前酷刑审问的逃犯,认为林贤侄的娘子就是那位逃犯,担忧对方借着林贤侄的势,报复自己,竟打着我的名号,雇人行凶,欲要除掉林贤侄与其娘子。
“然而未能成功,得知所雇之人尽数进了朱阳县大牢,慌了神,求到我头上。我岂能包庇意图伤害他人的人?
“这便立刻给古县尊送了过来,任古县尊处置,毕竟事情是在朱阳县生的,而此人又是我的师爷,我不好插手此事。”
古县令闻言,冷冷说道:“王县尊,我的眼睛还是不瞎。”
王县令笑道:“这我自然知晓,所以我把人给你送来了。”
古县令不说话。
王县令逼近古县令,道:“古县尊难道是怀疑我才是幕后真凶?这些歹徒,可曾见过我?是我亲自号施令的?古县尊,我也是无辜之人,你可不能不辨是非,毫无证据,往我身上泼脏水。”
古县令恶狠狠看他。
王县令退后,道:“人给你送到了,我就走了,不必送。”
说罢,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对自己师爷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且放心,你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
“多谢大人,大人大量!”师爷满脸是泪,跪着转身,朝他“砰砰——”磕头。
古县令目送王县令离开,待他离开后,一脚踢向师爷,道:“当真如你家大人所言,你想要害林贤侄两人?!”
师爷被踹出几米远,狼狈爬起,跪好,哽咽道:“回县太爷话,我家大人所言不假,字字属实!”
“你是不是被他拿住软肋了?”古县令问。
对方答:“没有,我是瞒不住了,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希望不会牵连家人!”
古县令深吸一口气,道:“来人,拦下随从,信不必送了。这人给我拖下去,严刑拷打!”
古县令心想:无论你被人拿捏住了什么软肋,严刑之下,不信你不招供!
古县令想得美极了,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师爷暴毙了。
古县令召来狱卒,询问情况。
狱卒们跪下,为牢头诚惶诚恐道:“我们都是老手了,用刑掐着分寸,决计不会将人打死。两刻钟前,上完水刑,对方还好好活着,他不肯招供,于是我们想,让他缓上一缓,别死了,明早再审。谁知方才巡视犯人,却现对方死了……”
古县令脸色很是难看,大声训斥他们,还要罚他们半个月役俸。
狱卒们不敢吭声。
“伯父。”一个年轻书生走了进来。
古县令道:“你来做什么?”
书生道:“伯母在后头听到你的训斥声,让我来问问你,生了什么事。”
古县令道:“还能有什么事?”
他挥退狱卒们,将前因后果同书生说了。
书生闻言,笑眯眯道:“伯父不必为此大动肝火,虽然这位师爷,牢中暴毙,再无交代幕后主使的可能,但要参上王珙一笔,叫王珙吃个亏,却也不难。倘若孟丞相为着林兄弟较真,革了他的职也不是不可能。”
“你有什么办法?”
书生道:“伯父请坐,容我细细同你说……”
两人借着灯光,讨论一番,古县令开怀大笑,连声说道:“好!好!好!我要参你,就要参你,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