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即将犯下一场重大的政治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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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醒来时,男人环着她的腰在沉睡。
一张kingsize的大床,两人就占一根树干的位置,身体缠绕如藤,他的手臂肌肉和她紧贴着,挤得黏黏糊糊的。
米娜感到喘不过气来,咬着牙用力挤出一点点腰身,男人怀抱里有股冷硬权力的味道,微微苦涩,像是湿润的雨后返潮。
他手臂箍得太紧了,像钢铁一样牢牢钳住她,她最后放弃了,躺平地睁着眼睛。
雨停了,迷荡的海面波光粼粼,云层繁荣碎散,反射进几道日晒的明亮弧光,在天花板晃来晃去。
米娜数了数那些流光溢彩的巨大光圈,雨后孢子鲜嫩的气味在空气中游离漂浮,她歪过头,观察着身上的男人,他睡熟的样子像一只顺伏平静的野兽,跟醒着时的冰冷粗粝完全不一样。
她对着他小声骂了几句,没敢骂太大声,害怕他醒来又打她。
米娜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特效药膏起效很快,已经不疼了,但是留下的屈辱感却没有消除。
“毒夫,讨厌的毒夫。”
她幻想着将来有一天他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求饶,她神奇非凡地坐在高高的金椅子上,听他大声哭喊米娜大王我不敢了米娜大王饶了我吧。
“哼,你那么恶毒,怎么可能饶了你,来人呀,把他拖下去打一千下屁股。”
米娜大王酷酷地发号施令,快活极了,米娜幻想着,没忍住笑了声。
她嘴角奇妙地翘起来,伸手摸了摸毒夫的头发,他的头发像浓郁华美的金丝,仿佛要揉进梦里。
多么漂亮的金发,医生的头发就是这样的。
她歪头研究了他一会,视线慢慢移到他的脸,目光仿佛割开了一个小口。
“马萨德。”她对着他的脸小声说。
“你说什么?”下一秒他忽然醒了,睁开一双碧眼,那样纯净的蓝色,仿佛是大海与天空的分界点,里面澄净璀璨。
米娜一时失神,慌忙摇摇头:“您听错了,我没有说什么。”
赫兰对她的咕咕哝哝已经习以为常,压下眉:“再睡会。”
他强迫她趴在怀里,认为昨晚她一直没有睡好。
米娜让他松开她,自己工作快迟到了。
“管家老头会说我的。”
而且再晚就赶不上佣人的早餐了,那样她整个上午就只能饿肚子了。
说完她肚子叫了声。
赫兰淡淡看了她一眼:“你饿了吗?”
“嗯,我要去吃早餐。”
“在这里吃。”
“不行,会被发现的。”
她使出吃奶的劲想从他怀里挣脱:“快点放开我啊。”
赫兰搂住她的腰让她闹,自己闭着眼养神,她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下床把她的手机拿出来,是那个名叫泰德的男仆打来的。
赫兰沉默地看着手机画面,铃声响了很久之后才停。
他翻看了她聊天软件的记录,发现从昨晚到现在她收到了很多消息,都是泰德发来的。
“为什么他要给你打电话?”他侧目静静问道。
米娜从床上跳下来,夺过自己的手机:“我跟泰德住一起,昨晚没回去他一定会问的,泰德人很好的。”
米娜觉得昨晚自己夜不归宿,泰德一定很担心。
赫兰的目光看起来很平静。
“上次你跟他一起去集市。”
“嗯,是啊。”
“你们关系很好?”
“嗯。”她迟疑地点点头,已经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了。
房间内跳动的色彩在阳光下躁动不安。
赫兰轻描淡写说给她安排了新寝室,今天就要搬出去。
米娜很吃惊,为什么他突然要这么说。
“你现在住的这间寝室太潮湿了,位置偏僻,光线不好,而且,”他眼神冷冷飘下来,“你自己住一间房间,以后也方便些。”
“方便什么?”她懵懵的。
他只是看着她,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