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原看着照片,更是赞不绝口,无论是光影还是人物动作,都定格得特别好——像是夏日中的室外游泳池,出水很热,入水很凉。
提到演唱会,林青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演唱会门票,递到陈修竹眼前。
“对了,陈修竹。”林青原说,“周茹轩所在的律师事务所送了苏打绿演唱会的门票,就在下周,我对看演唱会不感什么兴趣,而且我也不怎么听音乐,这张票就给你了。”
陈修竹接过演唱会门票,是980元的票位,就在华熙live·五棵松,离杨乐歆的家还比较近。
他对林青原道了谢,接过了演唱会的门票。突然想到林青原曾告诉自己,林素纯非常喜欢苏打绿,不知道林素纯有没有这张票,她应该比自己更需要。
“你妹妹不是喜欢苏打绿吗?”陈修竹装作若无其事地随口一问,“她有票吗?”
林青原将咖啡喝完,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发现时候不早了,如果晚一些,就要接受周茹轩的审问了。
他站起身,拿起手提包,道:“我妹妹当然有啊!我老婆公司送了三张,我妹拿了两张,说要和她男朋友一起看。”
说完,林青原朝着陈修竹挥挥手,愉快地说了一声“拜”。
正要转身离开,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椅子摩擦木质地面的声响,下一秒,手腕就被人死死地扣住。
其他顾客包括店员都被这声锐响吸引住视线,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林青原默不作声地松下手腕,往后退了几步,问道:“陈修竹,你你怎么了?”
陈修竹走上前一步,目光如阴沉的死水,连语气都一丝发冷,跟窗外的雨水一样,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他被陈修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但也没有往什么感情的方面想,只是双眼露出一丝疑惑,还掺杂着更多的担心。
“你妹妹她有男朋友了?”陈修竹的语气有些颤抖,垂下双手,握紧了拳头。
林青原被陈修竹这些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嗯”了一声,单纯地以为陈修竹好奇,还云淡风轻调侃了一句:“没想到你这么八卦,她都和他男朋友谈了几个月了。”
陈修竹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几个月是多久?”
“我想想啊六月份认识的,到现在应该差不多四个多月了吧!”林青原挠挠头,一点都没注意到陈修竹的诡异的神情,“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拜拜!”
算算自己和林素纯认识有多久,从去年年底到今年10月中,按照时间来算,也快一年了。想到那位“男朋友”,连一年的一半都不到,为什么一定要和一个认识时间不久的人这么快确定关系,继而交往。
陈修竹推开玻璃门,冒着雨,大步走在路上。
惊讶、愧疚、气愤很多种复杂的情绪困扰着自己,心里反复地询问着无数个为什么。可是问再多为什么也没有用,因为她真的不再属于陈修竹,而奔向另一段人生。
反观自己,却深陷回忆的泥沼,找不到出路。
一身寒气地回到杨乐歆的家里,杨乐歆正在和程程吃饭。
看着陈修竹换上拖鞋,走进屋内,杨乐歆招呼着:“考试怎么样?”
陈修竹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明天就搬走。”
“嘭”的一声,关掉书房的门。
屋外的程程跟杨乐歆讲述着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屋内一片昏暗,陈修竹失魂落魄地坐在飘窗上。
每一次的情绪失控,统统跟“林素纯”三个字、这个人牵扯起来。
程程咬着筷子,问道:“妈妈,陈叔叔怎么了?”
杨乐歆摇摇头,说道:“先好好吃饭。”
等收拾完餐具,杨乐歆找了一个空碗,盛了米饭,夹了肉菜和素菜,拿着筷子,敲着书房的门。
“陈修竹,再不吃饭都凉了。”她一边敲门,一边提醒道。
没人应答。
于是,杨乐歆又说了一遍:“你心情不好,但饭总得要吃吧?”
还是没人应答。
“陈修竹,我进来了啊!”她下定决心。
说完,杨乐歆按下门把,门从外到内被推开。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深沉的黑暗,还有那暗涌的思绪。
而陈修竹坐在飘窗上,衣衫解了扣子,头发还有点微湿。他抱着双膝,漫天雨幕成为他的悲伤背景。陈修竹咬着手指,尽力忍着哭声,可在杨乐歆摸黑把饭菜放到书房桌子上时,还是泄出几声抽泣。
“陈修竹?”杨乐歆关切地说,“用不用开灯?”
“姐,谢谢你。”
陈修竹红着眼眶,他本来就近视,这一哭视线压根清晰不起来。他怕杨乐歆在黑暗中摸黑行走撞到什么东西,还是起来,打开了台灯。
杨乐歆问:“怎么了?是不是笔试发挥失常?”
陈修竹揉了揉双眼,说道:“才不是。”
“那你怎么了?”杨乐歆走近一步,满脸透着担忧。
“姐,这些日子以来,谢谢你。”陈修竹对杨乐歆鞠了一躬,“我已经跟房东说好了,明天我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谢谢再遇见
2013年10月21日,星期一。上周末连续两天,北京都在下着大雨,而陈修竹也在这两天瓢泼大雨中,再次回到故事开始的那间房子里。
房子里虽然已经有过一位陌生的租客,暂住一些日子,但整体布局都还是没变。陈修竹收好那些纸箱,堆到杂物间的角落里,又一丝不苟地把房间打扫个遍。
这天,天气难得放晴,天气预报说,往后一周都没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