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夸赞:“哎呦呦,这就是苏姑娘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好个标致灵秀的人儿!苏老爷苏夫人好福气啊!”
寒暄过后,苏母略一沉吟,便温言对女儿道:“清儿,今日金官媒前来,是为临榆镇杨树屯杨家四爷杨军安提亲。”
她仔细看着女儿的神色,缓缓将杨家的情况,以及金媒婆方才所述的大宅、侄儿们的才学、杨四爷的为人、以及对方请动官媒所表达的郑重之意,都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杨家诚意十足,家风听着也正派。我与你父亲觉得,这确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
只是,终究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还需问问你的意思。你……对那杨四爷,印象如何?”苏父也在一旁点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女儿。
苏婉清安静地听着,白皙的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慢慢染上了一层红晕,如同涂了上好的胭脂。
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置于膝上的双手,指尖微微蜷缩。
杨军安……
那个身影不知不觉地浮现在脑海里。
这段时日,他常来清风书坊,有时是买书,有时是还书,有时似乎并无明确目的,只是进来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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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不多,总是带着几分憨厚和拘谨,但看她的眼神却很亮,很专注。
他会悄悄留意她喜欢看什么书,下次来时,便会带来一本相似的或相关的,说是“偶然看到,觉得姑娘可能喜欢”。
天气燥热时,他会带来用井水镇过的酸甜可口的果子;下雨时,他会“恰巧”多带一把伞……
他的关心笨拙而真诚,小心翼翼又持之以恒。
她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女,自然能感受到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意。
而此刻,听闻他家竟如此郑重地请了官媒上门,那份被尊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的心湖不禁漾开层层涟漪。
她想起他递书给她时,指尖偶然相触,他瞬间耳根通红、慌忙缩手的憨态。
想起他称赞她字写得好时,那认真又略带紧张的语气。
想起他每次离去时,那宽厚却似乎总想为她做点什么的背影……
这一切细微的片段此刻汇聚起来,在她心中勾勒出一个清晰而温暖的印象。
她久久不语,脸颊却越来越红,连小巧的耳垂都透出了粉色。
那含羞带怯、欲语还休的模样,分明已是女儿家动了心思的情态。
苏父苏母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苏母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清儿,你的意思呢?”
苏婉清这才抬起头,眼波流转,似有水光,飞快地瞥了父母一眼,又羞得低下头去,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说道:“女儿……女儿但凭爹娘做主。”
这话虽说得含蓄,但那神情语气,已是默许,甚至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了。
苏父抚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苏母也笑了,转头对一直笑眯眯看着的金媒婆道:“金官媒,劳您回去转告杨家。这门亲事,我们苏家……应下了。”
“好!好!好!”
金媒婆一拍大腿,喜笑颜开地站起身来,连说了三个好字,“天作之合!这真是天作之合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恭喜苏老爷苏夫人!贺喜苏姑娘!觅得如此良缘!
老婆子我这就去杨家报喜!保准他们也是欢喜不尽!”
堂屋内顿时洋溢起一片欢欣和喜气。
苏婉清脸颊绯红,心中犹如小鹿乱撞,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一丝羞涩与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与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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