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区域永远弥漫着一种静谧而肃穆的氛围,与翡之冠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高大的穹顶绘着讲述神迹的彩绘玻璃,当阳光透过时,会在地面投下斑斓而神圣的光斑。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檀香与旧书卷的气息,让踏入此地的人不自觉地将声音放低,脚步放轻。
弗林·奎因公爵此刻却毫无敬畏之心。
他几乎是跌撞着冲下马车,肥胖的身体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径直冲向圣殿那扇镌刻着神圣徽记的巨大木门。
未等通报,弗林已经推开虚掩的门,闯入了肃静的前厅。
“瓦伦西主教!我要见瓦伦西主教!”
弗林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在空旷高大的厅堂里激起回音,显得格外刺耳。
偏厅内,瓦伦西主教正与一位身着圣纹袍的执事低声交谈。
那位执事,赫然正是在阿尔婚礼上主持“公道”,最终促使弗林做出流放决定的那位。
瓦伦西主教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白色的长须梳理得一丝不苟,象征着智慧与权威的主教冠冕置于一旁的矮几上。
他见到弗林如此失态地闯入,微微蹙眉,但依旧保持了基本的礼节,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愿圣光护佑您,弗林公爵阁下。”
瓦伦西主教的声音温和而具有安抚力。
“何事让您如此匆忙,以至失了方寸?”
弗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开始倾诉,尤其是埃文斯信中提到的“黑魔法”可能性,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他们都说是我!是我放跑了阿尔!荒谬!简直荒谬!”
弗林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那是我的儿子!我虽然流放了他,但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这是陷害!是针对奎因家族的阴谋!”
他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盯着瓦伦西主教:
“主教大人,圣殿必须介入!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贵族纠纷了!能如此轻易掳走一名贵族,还能抹去所有痕迹,这绝非寻常手段!是黑魔法!只有那些亵渎神灵、玩弄灵魂的黑魔法师才有这种能力!圣殿有责任净化这等邪恶!”
一直静立旁观的卡曼夫执事,此刻轻轻咳了一声,吸引了弗林的注意。
“公爵阁下,”
卡曼夫执事的声音平稳,不带太多感情色彩。
“关于阿尔·奎因失踪一事,我们也有所耳闻。然而,据我所知,他被流放边哨是您亲自下的命令,看守也应是您最信任的卫兵。
如今生这样的事情,外界有些……不太好的猜测,也并非空穴来风。
您声称是黑魔法所为,是否有确凿的证据?毕竟,黑魔法的指控非同小可,轻易提及,恐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弗林有最大的嫌疑,现在跑来喊黑魔法,很难不让人觉得你是在演戏,或者想借圣殿之手去对付政敌。
弗林被卡曼夫这番隐含质疑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和诚信受到了严重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