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韧神色微怔,冷硬的面色稍稍软了下来,“嗯……”
在段令闻转身离开之际,郭韧忽然开口:“段令闻。”
“嗯?”
郭韧张了张口,到嘴的话怎么也没说出来,只僵硬道:“没事。”
段令闻扬唇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
他今日陪两人喝了不少酒,差点都忘了时辰。走出军营时,恰好迎面撞上一个人。
“哎哟!”那人揉了揉发疼的肩膀,但很快,便要转身离去。
段令闻虽然喝了酒,但还是认出了他,“陈焕……”
陈焕脚步一顿,他转过头来,嘿嘿笑了笑,“是你啊,刚才没认出来。”
见他挎着一个包袱,段令闻面露疑色,“你这是要去哪?”
“呃……”陈焕愣了半晌,而后道:“没、没……我没想走,就是晚上吃得撑了些,负重出来走动走动。”
他斜睨着看段令闻的脸色,见他似乎动作有些呆滞,鼻尖又嗅到了一丝酒气,才意识到段令闻可能是喝了酒。
早知他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赶紧溜之大吉好了。
眼下这个形式,已经不是他能预测得到的了。当初他背弃卢信,想跟着景谡打天下,结果,景谡压根就用不上他。
现在好了,卢信要来接管这边,要是发现了他,以卢信的脾气,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陈焕动作很快,连夜收拾包袱准备离开。只是好巧不巧,撞见了段令闻。
段令闻“哦”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陈焕想了一通,还是觉得先走为妙,等局势明朗了再回来。
于是,他刻意朝段令闻问道:“是这样的……前几天,我爹给我托了一个梦,说有个远方表亲在信陵那边,你说……我该不该去探望一下?”
“若那是你的亲人,那自然是要去的。”段令闻认真回道。
陈焕心头大石落地,几乎要喜形于色,他试探道:“那我走了?”
段令闻郑重点头,嘱咐道:“一路小心。”
闻言,陈焕哪里还敢耽搁。他匆匆抱拳,道了声“保重”,随即转身,几乎是脚不点地地扎进了夜色里。
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段令闻站在原地,望着陈焕消失的方向,晚风吹散了些许酒意,他静静地站了片刻,旋即转身离开,朝帅府的方向回去。
回到府中。
酒劲上来,段令闻有些疲困,打了个哈欠,便睡了过去。
景谡回房时,便见他半躺在榻上,身上的薄被都快掉在地上。他走上前去,刚想要叫醒他,却见他眉头紧蹙,额间沁出薄汗来。
“闻闻。”景谡轻轻拍了拍他。
段令闻动了动,却没有醒。景谡便替他轻轻擦去额头的汗。
恰在这时,段令闻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待看清眼前人的身影后,才开口道:“景谡……”
“做噩梦了?”景谡坐下来,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果然,连后背也是一身冷汗。
段令闻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应该……算不上噩梦吧。
只是,这样的梦,总会让他醒来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思忖良久,段令闻抬头看向景谡,缓缓开口:“我梦到你了,这些时日,我总会梦到有关你的事情。”
经过云梦泽一事,段令闻觉得,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
他被那些奇怪的梦境困扰了很久,前段时间,他甚至想睡得少一些,就不会做梦了。可显然,那并没有什么用。
“是不是,我对你很不好?”景谡轻声问道。
段令闻道:“你……很过分。”
景谡心头一紧,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段令闻又继续道,声音有些委屈:“你弄得我很疼……还不肯停下,真的很过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也能感知到疼痛。
景谡一愣,这是在说他前世床事上……很差?——
作者有话说:喝了酒,什么虎狼之词都能说得出来[狗头叼玫瑰]
第47章侍弄
月轮挂上檐角,落下满院清辉。
房间内。
段令闻半倚在榻上,目光有些迷蒙地看着眼前的人。酒意未散的大脑慢了半拍,耳尖泛起一层绯红,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后知后觉道:“我刚才是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