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少年两手扶着门,将后面的少年拦在门外,无奈且幽怨地高呼一声,“好啊,纳兰拜赫,我和徐怀瑾争着抢着第一个来,结果你倒是最先来的一个!”
徐怀瑾推开前面少年的手,走进厢房,笑道:“哪里是我争着抢着,分明是你自娱自乐,非要赶在我前头。”
门外的少年嚷了声真无趣,便走了进来,刚落坐,又道:“江景微和佟唤呢?怎么又是他们俩来得最慢。”
徐怀瑾忍住笑意并未回答,反而执起酒杯与纳兰拜赫一起小酌。
放下酒杯的纳兰拜赫任由徐怀瑾帮着添酒,扫了问话的少年一眼,冷笑道:“致善大少爷,谁不知道我们五个人里,十有八九都是你最后来的。”
姚致善听了,轻拍了桌子一下,反驳道:“十有八九最后来,怎么说也剩下一二吧!”
“你那一二有什么稀奇,还不是和人打赌才舍得早到。”门外响起了佟唤的声音,佟唤手提着两坛好酒,放到桌子上,“我来时,嬷嬷担心我们这群小子没个节制,特意准备的米酒,保证喝再多也无事。”
姚致善瞧了佟唤一眼,随口嘲笑道:“苏嬷嬷哪是怕我们喝多,分明是怕你喝多了你父亲收拾你!”
听了姚致善的话,佟唤扬手便要打,嘴里怪道:“就你话多!”
微怒
这时敲门声响起,循声望去,一位灰白袍子的少年立在门口,眉头微皱问道:“我没来晚吧?”
姚致善躲开向他挥来的手,看向江景微,忙问道:“景微,平时都是你最早来的,今天怎么反倒最后了?”
江景微静静地坐下,淡道:“宫门哪里是那么容易出来的?况且还有个五皇子缠着我。”
“五皇子向来与你亲近,倒是你对谁都淡淡的。”佟唤瞧了一眼江景微,笑道,“你可是最年轻的国公,却总是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我们五个人里就你最不合群。”
江景微淡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众人吃菜喝酒。
“拜赫,我今天去阅政殿时看到你了。”徐怀瑾夹起碟子里的菜,放进嘴里,轻嚼着,咽下后又道,“远远地看着你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
纳兰拜赫良久未答,想起今日之事不禁涨红了脸,回过神才道:“就是一个小宫女罢了。”
“小宫女?”徐怀瑾想到今日看到的人,亦是有所思,“我还看到了一位粉衣小姑娘,挺可爱的,看着衣着不像是宫女。”
“这我倒是没留意,不过我知道那个小宫女叫肖云妆,怎么?你喜欢另一个姑娘?”纳兰拜赫问道。
徐怀瑾轻轻笑着,露出洁白的牙,并没有回答,不过很显然他是感兴趣的。
一旁的姚致善倒是玩笑起来,打趣道:“呦呦呦,小徐大人这是又一见钟情了!”
不过在这些笑语中,有一人眉头深锁,那就是江景微,当他听到肖云妆三字时,就已经变了脸色,对沈莹玉一向上心的他,怎会不知云妆是沈莹玉的大宫女。
“景微,你想什么呢?”姚致善大大咧咧地推了江景微一下。
回过神的江景微只是看着姚致善一愣,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
心细的佟唤却发现了异样,他知道江景微不擅言语,向来有事都藏在心里,便道:“难得一聚,赶快吃菜吧。”
就这样,一场聚会直至天黑才散场,众人皆在寂静的夜里反上归途。
与众人分别后,江景微买了些东西,乘着撵轿赶回宫里,一路上回想着徐怀瑾的话,愣了许久。
“怎么会这样?”他呢喃着。
至碧彰院,才下撵轿,一个小小的身影窜进了他的怀里,不必想也知道是五皇子沈元暄。
“镇国公,五皇子一直等您回来,奴才也劝不回。”一旁的太监解释道。
“无碍,你先回去吧。”江景微嘱咐太监离开,笑看沈元暄,“是在等臣?”
沈元暄听后不住地点头,眼睛中闪烁着光芒。
“既然是等臣,那臣藏在袖子里的冰糖葫芦就自己吃了。”
“别!”沈元暄用那稚嫩着语气急切道,“江六哥哥,师傅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是答应过帮我买的。”
“看来五皇子不是在等臣。”江景微笑了笑,不再为难沈元暄,将冰糖葫芦交了出去。
他说对了,沈元暄确实不是在等他,因为沈元暄拿到冰糖葫芦,就开心地走了,留下他站在原地无奈地摇头笑着。
江景微径直回到屋中,并没有去休息,尽管天色已晚,乏累一天的他还是坐在案前静静地看书。
不过若是仔细瞧,他的书未翻一页,眼神也未在书上游走,灯火微微中的他心事重重。
黑夜里,此时凤鸾宫西配殿里传来阵阵笑声,沈莹玉躺在床榻上看着床顶,而床下是抱着被子坐在地上的云妆,二人秉烛夜聊,相谈甚欢。
“大公主,您不知道,那个傻侍卫真的好傻。”云妆一边说一边笑着。
“有那么傻吗?”沈莹玉呆呆地看着床顶,随口问着,大概是各花入个眼,她倒是没觉得纳兰拜赫哪里好。
“当然很傻,您是不知道……”云妆依旧谈论着纳兰拜赫,或大笑,或高呼。
至于沈莹玉,则是任由云妆大笑高呼,自己却静静地躺在床上,偶尔回应云妆几句,然后默默地想着她的心事。
转眼间又过了四五日,这天沈莹玉在东侧小炕上拿着一本书,双眸怔怔地盯着书,许久也未翻一页。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阿满自外面走了进来,沈莹玉听到声音后,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正了正身子,微怒道:“你这两日去哪了?连人影也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