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怀孕,有了子嗣呢?”沐凤梧又问,他盯着杨雨棠那张娇嫩稚气的脸,没有半分恐惧,只有意外和疏离,让他庆幸和心痛。他庆幸她对自己的信任,更害怕她对自己的疏离,终究他还是狠心问道。
杨雨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周身血液骤冷,缓了片刻,她转过脸,正对上他的眼睛,冷声一字一顿道:“不会。”
她不会让他得逞,更不会让这样的孩子生下来。
“你真的一点也不怕吗?”沐凤梧轻轻眯起眼睛看她,让杨雨棠察觉到一丝危险。他强撑着,势必要警告她一回才罢休,但杨雨棠冰冷的眼神让他害怕,害怕自己做的太过分真的吓到她,又怕她从此恨上自己。
杨雨棠没有说话,就那样盯着他看。沐凤梧垂眸看着她抿紧的嘴唇,后又放弃转战她的脖颈,紧张得喉结滚动,却不敢真的下手。
他松开了手,起开身,回到他刚刚的位置,一只手臂盖在眼睛上,觉得无力。
“你发什么疯?”杨雨棠起身,俯视旁边的人。
沐凤梧没有回答。
杨雨棠带着怒气,重重躺下,背对着他。
沐凤梧闭了闭眼,她还是这样心无防备,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忧。他转身,将人紧紧圈在怀里。
正是夏日,沐凤梧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两人都穿得清凉单薄,温热的感觉透过衣物传给彼此,比他们在云南住的第一晚还要清晰的感受,影响着两人。
温热的气息在自己耳后,沐凤梧有些委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发什么疯,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若是他与她吵一架,杨雨棠有一千句一万句等着他,可他这委屈模样,让杨雨棠噎了声。
听他又说:“你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一点点将自己置身危险境地?你可知,我有千万种方法留你,强迫你,让你永远回不去?既然下定了决心,为何还要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将和离书留在京城了,你要是敢做什么,我就是云南王谋反的证人。”杨雨棠在他怀里乖乖待着,嘴上说着威胁的话。
“你说了圣上就信了?”沐凤梧笑她天真。
“他一旦怀疑,云南王就永远洗不清了!”杨雨棠继续威胁。
“那又怎样,我已然离开京城,我父王没有顾忌。”沐凤梧挑眉反驳,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
“云南虽在太祖时期就被收归中原,但多民族聚集,人心不齐,并不甘心被朝廷管辖,若真做了什么,云南王根本撑不住本地土司和土匪的侵扰,同时还有永昌帝的讨伐。”杨雨棠躺在他怀里,说着逼人的话,进到沐凤梧的耳朵里却软软的,没有一点威胁。
沐凤梧轻笑一声:“你知道的还不少,但就算那样,你也已经被我们折磨不堪重负,再也回不去了!搭上自己,划算吗?”
杨雨棠挣脱开他的束缚,转过身,抬眼看他,问:“你会吗?”
沐凤梧对上她明亮的眼神,泄了气,伸手捏了她的鼻子说:“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怎么能让你害怕?嗯?”
杨雨棠扫开他的手,擦了下他揉过的鼻子,笃定地说:“你不会,云南王也不会,你们不会搭上整个王府的命运,就是为了折磨我。”又补充,“你不是答应了我爹吗?”
沐凤梧无奈:“我要拿你怎么办啊?”
“离我远一点。”杨雨棠很认真地跟他讲,趁着彼此陷得不深,离彼此都远一点。
“我偏不。”沐凤梧一脸坏笑,凑近她,被杨雨棠一巴掌挡住脸。
“你不会又要亲我吧?”杨雨棠皱眉质问。
沐凤梧拿开她的手,紧紧握住,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说:“是,你有何感想?”
“我感想?”杨雨棠说着,慢慢弯起腿,朝着他的肚子,使劲儿一蹬,“我感想你大爷!”
这一脚踹得沐凤梧猝不及防,好在练武底子在那摆着,堪堪被人踹到床边没掉下去。扶稳之后,杨雨棠还没送来第二脚,他就拉着人捆进怀里。
“沐凤梧你放开我!”杨雨棠在他的桎梏下挣扎,挣扎不动张嘴就咬在他胳膊上。
“嘶你属狗的啊!”沐凤梧将人推开一些盯着她,对方怒气冲冲抬眼瞪他。
“我想了想,我确实不愿意留在京城,但若是云南一片太平我倒是乐意跟你去苏州。”沐凤梧对上她的眼神,将自己心中想法和盘托出。
杨雨棠轻嗤一声,说:“云南若是那么容易太平,你们沐家何至于守了这么多年还会丢了岁贡?少拿这种话敷衍我。”
沐凤梧:
“若是一年后,你还不愿意留下来,我们再来讨论。”
“到时再说,你先放开我,你这样勉强,我是永远不可能改变心意的。”杨雨棠白了他一眼,话音刚落,沐凤梧松开她。
“那我今晚要留下来,可以吗?”沐凤梧这话说出来,听着有些委屈。若不是他刚刚那么强硬,杨雨棠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心软,但此刻
“不可以,赶紧走,我要睡觉。”
沐凤梧叹了口气,想起他爹说的办法,根本不管用,这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看着沐凤梧离开关上房门,杨雨棠才放心入睡。
沐凤梧站在门外,看看外面高大的凤凰树和树梢的月亮,这样好的景色,他却被人拒之门外,心里难免觉着些凄凉
但想到杨雨棠承认了“动心”,今日也不算毫无收获,心情好了些许。
“世子怎么站在外面,我备好热水了,世子要用吗?”玉簪回来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门口仰天望月,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