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废了杜鹰。
他要废了杜鹰。
“别……”我沙哑细微地喊他,“相公,别,相公……”
“你唤我什么?”
“相公,夫君,官人,爱人,……”
“之前不是还骂我杀千刀的王八蛋么?”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夫君你大人有大量,我那时是失了智鬼迷心窍了……是我不识抬举,是我不识好歹,我抽自己嘴巴子,打自己脸……”
“把身上的官差制服脱了,我不喜欢看你穿这身。”
“可、可里面没别的衣服,连肚兜底裤都没有……”
“脱!”
“……”
我艰难地抬起冰冷无知觉的手臂,哆嗦着不听使唤的手指解衣带。锦毛鼠不忍地背过了身去,现场的几个练家子伴当眼观鼻鼻观心,视线整齐地往外偏开,大气不敢喘一声。
豪商开始对我的老搭档用刑。
一刀进去,穿过左手掌进去,猩红可怖地钉在了地板上。
鹰子的惨叫被捂灭在了两个伴当的掌心中。
明明官兵就在酒楼外了啊,所有一切都在变好,光明与解脱近在咫尺……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八羔子,杀千刀的混账,为商不仁,日他祖宗的棺材板,王八蛋啊王八蛋啊10……
“你有两只手,这两只手是你养家吃饭的本钱,现在左手筋脉尽断,已经废了。”
“倘若继续进行下去,把右手掌也捅一刀,你就会沦为彻底的废人。被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年老但现实的父母双亲……缓慢而无可奈何地抛弃。”
掌柜的奴颜婢膝,把角落里朱红的杜鹃哨捡了回来。
商人捏着勺子,放到眼神迷蒙的捕快嘴边。
“吹。”
“告诉酒楼外面的官兵无事发生,一切太平,刚刚属于误吹。”
新的哨音发了出来,上升到了高空中,传播出去很远很远。
眼睛里大片模糊。
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啊,鹰子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事啊,我们都是好人啊。
他妈的,真想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拿刀捅死当时的我自己,有需要就去青楼花钱嫖鸭啊,为什么要招惹这种武功在身,底细不明的强者。为什么,为什么,精虫上脑的狗屎,我他妈真该死,我他妈该开肠破肚,我该千刀万剐,鹰子,鹰子……
“你别伤他了,求你了,别伤他了,大老板,好相公,我给你磕头了……磕十个头,磕一百个头……我听话,我乖,我不敢跑了,我想都不敢想了,你放他走,别弄他,别弄他了……”
蒋平安静微笑地望着我。
“三年抱俩成不?”
“成成成!你要多少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