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那枚烫手山芋般的“匿踪符”,林小凡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是那种被债主拿着刀在后面追着砍的“亡命之风”。
个人决赛的抽签仪式,气氛比团队赛时凝重了何止十倍。能留到现在的,无一不是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修为最低也是炼气四层巅峰,像林小凡这样靠着“诡刺”之名和一路运气(外人看来)混进来的炼气一层,简直是羊入狼群,还是那只脖子上挂着“快来吃我”牌子的待宰羔羊。
抽签光幕闪烁,当林小凡看到自己第一轮对手的名字时,他差点没忍住当场给老天爷磕一个——风啸,炼气五层,主修《追风剑诀》,以度见长,在外门战力榜上能排进前二十!
“风啸……这名字听着就很快啊……”林小凡嘴角抽搐,感觉自己这匹“黑马”的蹄子快要跑断了。
“呵,运气到头了吧,林师弟?”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吉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今天换了一身暗红色劲装,似乎是为了决赛特意准备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风师兄的剑,可不是吴勇那种蛮牛能比的,就你那点歪门邪道,怕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赵魁和钱森在一旁配合地出嗤笑声,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小凡被瞬间秒杀的场景。
林小凡懒得跟这群跳梁小丑废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在风啸的快剑下保命,以及……如何寻找使用“匿踪符”的机会。决赛的场地,据说会启用宗门几个最重要的演武场,那里布置的阵法更为核心和强大。
“得想办法输得慢一点,输得好看一点,最好能逼出对方点真本事,制造点混乱……”林小凡心里盘算着,“最好能受点不轻不重的伤,有理由在比赛后‘滞留’场地附近‘调息’,这样才能有机会动用匿踪符……”
这计划听起来就很作死,但他别无选择。
就在他心思电转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的‘千丝剑域’,练得如何了?”
林小凡一个激灵,赶紧转身,只见苏沐清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她依旧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素白劲装,身姿挺拔,容颜清绝,冰冷的眸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小剑,直刺林小凡心神。
“苏师姐!”林小凡连忙行礼,心里叫苦不迭。这位姑奶奶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
“决赛在即,还有闲心与人做口舌之争?”苏沐清的目光淡淡扫过一旁脸色微变的张吉三人,那三人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噤若寒蝉,灰溜溜地退开了。
“弟子不敢。”林小凡低头。
苏沐清看着他,语气没有任何波动:“风啸的剑,快且疾,讲究一击必中。你的优势在于掌控与变化,而非度。以慢打快,以静制动,方有一线生机。”
她顿了顿,继续道:“将你的‘千丝领域’收缩,不再追求大范围干扰,而是凝聚于身前尺许之地,形成绝对掌控的‘剑丝壁垒’。以你如今的精神力强度,若能精准预判其剑路,未必不能挡下。”
收缩领域?凝聚壁垒?精准预判?
林小凡听得头皮麻,这难度系数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风啸的剑那么快,预判?他预判个锤子!这跟让他用筷子去夹飞行中的苍蝇有啥区别?
“师姐……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了?”林小凡试图挣扎一下。
“难?”苏沐清眉梢微挑,一股无形的剑压瞬间笼罩林小凡,“修仙之道,逆天而行,何来容易二字?你若连这点勇气都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也省得上去丢人现眼。”
那剑压如同实质,刺得林小凡皮肤生疼,识海都微微震荡。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说个“不”字,苏师姐现在就能用眼神把他给“练”了。
“弟子……明白了!定当竭尽全力!”林小凡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感觉苏沐清这不是在指导,是在逼着他往火坑里跳啊!而且还是他自己要求的那个“输得好看点”的火坑!
“很好。”苏沐清收回剑压,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语,“若你能以此法接下风啸十剑不败,我便传你‘分神化念’之术的基础法门,对你完善那‘领域’或有助益。”
分神化念?!
林小凡眼睛猛地一亮!这可是高级货!能同时进行多线程精密操作的神技!对他的“千丝领域”绝对是质的提升!
果然,压力就是动力,苏师姐深谙pua……啊不,是激励之道!
“多谢师姐!”这一次,林小凡的道谢真诚了许多。虽然前景依旧堪忧,但至少有了个看得见的胡萝卜在前面吊着。
苏沐清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留给林小凡一个清冷绝尘的背影。
看着苏沐清离开,又摸了摸怀里那枚匿踪符,林小凡感觉自己是冰火两重天。一边是苏师姐的地狱式期望(接十剑),一边是柳执事的死亡式任务(偷情报),自己还要在夹缝中求生存,争取“输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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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难了……”林小凡仰天长叹。
这哪是修仙大比啊,这分明是职场生存指南之《如何在霸道女上司和心机女领导的夹击下艰难求生并顺便完成kpi》!
吐槽归吐槽,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决赛的钟声,终于敲响。
第一轮,林小凡对风啸。
登上那座最为宽阔、阵法光芒最为璀璨的中心演武场,林小凡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有同情,也有来自高台之上那些真正大佬的审视。
他的对手风啸,是一个身材高瘦、面容冷峻的青年,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弟子服,怀抱一把连鞘长剑,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了半鞘的利剑,锋芒隐而不,却更让人心悸。
“请。”风啸言简意赅,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
“风师兄,请指教。”林小凡深吸一口气,按照苏沐清的指导,将精神力高度集中,五根凝实无比的灵丝不再散开,而是如同编织蛛网般,在身前尺许之地飞交织,形成一个看似稀疏、实则蕴含着无数变化和强大束缚力的“剑丝壁垒”!
他放弃了所有攻击和骚扰,将全部心神都用于防御和感知!
比赛开始!
几乎在执事话音落下的瞬间,风啸动了!
没有残影,没有呼啸,只有一道快到极致、仿佛越了视觉捕捉的青色剑光,如同撕裂空间般,直刺林小凡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