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臻抬手想将他推开,下一秒却被楼晟更重地压进绵软锦被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利落地扯开他腰间的系带?
苗青臻睁大双眼,身体因长久的疏离而本能紧绷,可记忆中跟着楼晟的那几年,这般事实在太过频繁,肌理深处竟可耻地残存着熟悉的战栗。
楼晟那双总是倨傲的凤眸暗沉下来,指尖勾过一旁小巧的玉盒,里面是色泽莹润、散发异香的药膏。
“我本不想给你用这个,”他声音低哑,带着某种压抑的痛楚,“可你让我……真的很难过。”
苗青臻试图挣脱,却只是徒劳地在那禁锢中扭动,无意识地扯散了楼晟束发的玉簪。墨黑的长发顿时披泻而下,几缕冰凉的发丝扫过苗青臻裸露的肩颈,带来一阵痒意。
“你……用了什么?”他声音发颤。
“让我们都好受的东西。”楼晟的呼吸拂过他耳畔。
那人衣衫未褪,只是前襟散乱地敞开着。他伸手撩开苗青臻颊边汗湿的发,轻轻吻了吻他紧闭的眼睑,低声问:“知道为何定要等你醒了才圆房么?”
苗青臻脸颊漫上不正常的红潮,楼晟却偏要恶意地凑近,一字一句:“我就是想让你亲眼看着。”
苗青臻浑身剧烈一颤。
…………
楼晟的动作忽然带上一种绝望的急切,喘息着哀求:“给我生个孩子……苗青臻,给我生个孩子……”
苗青臻神情涣散地摇头,抗拒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不要!我不要给你生!”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楼晟心里。他掐住苗青臻的下颌,眼底猩红:“那你要给谁生!李渊和吗?你就这么爱他,给他怀一个又一个!”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发。苗青臻哑声道:“对……给谁都行,就是不给你生……不给你……”
楼晟猛地伸手扼住他纤细的脖颈,逼他收回那句话。苗青臻呼吸骤然困难,却只是静静看着他,随后闭上了眼睛。最终,是楼晟自己先承受不住,颓然松开了手。
一片温热的湿意落在苗青臻脸颊。楼晟重新俯身紧紧抱住他,坐起身时,凝视着身下人轻颤的睫羽、殷红的唇,乌发凌乱地铺陈在白玉般的肌肤上。他喃喃低语,不知是说给谁听:“你会愿意的……总会愿意的。”
楼晟指节缓缓抚过那段脆弱的脖颈,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不过你现在的意愿,根本不重要。因为愿不愿意,都由不得你。”
不孕
红烛燃了一夜,流尽的烛泪堆叠在鎏金烛台上,随着最后一点火光的熄灭,屋内彻底陷入黑暗,为这个漫长的夜晚画上了休止符。
在此之前,持续整夜的声响,压抑的,粗重的,窸窣,也随着光线的消失而彻底沉寂,只留下一片死寂。
楼晟不在时,总会给苗青臻服下助眠的药物。
此刻他正静静躺在那张宽阔的婚床上沉睡,身子微微蜷缩,侧着脸埋进锦被,露出优美却布满痕迹的背脊线条,呼吸平稳舒缓,像个疲惫至极的孩子。
楼晟回来便会将他揽进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下巴轻蹭着他散乱的黑发,姿态是全然掌控下的保护。
唯有这时,屋内才有一份虚假的宁静与和睦。
从前楼晟大把大把将养颜膏用在苗青臻身上,那身皮肉被养护得光滑细腻,正因如此,颈侧与肩头那些深红的咬痕便格外刺目。
楼晟总爱从后方咬住苗青臻的后颈,齿尖深深陷进柔软的皮肉里研磨,如同野□□媾时最原始的本能,用身体将猎物牢牢禁锢,手臂铁箍般锁住他的背脊,让他动弹不得。
这短暂的安详总会被苗青臻的苏醒打破。
他本不是情绪失控、声嘶力竭的人,却会在楼晟身上发泄所有,他要离开,绝不再给这人生孩子。
楼晟将他关在特制的暗室里,任里面动静再大,也传不到外面分毫。
头几天,楼晟脸上始终顶着清晰可见的掌印,刚消下去些,又添上新的。
他却浑不在意,照常入宫当值,去医馆坐诊。周围人投来各色目光,有的面露讥诮轻蔑,有的则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多看,生怕被这睚眦必报的人记恨。
直至那日给陛下请脉,被问起脸上痕迹,他语气颇显无奈:“家里那位性子烈,不过是出去喝了几杯,便闹成这样。”
于是,堂堂楼大医师竟是个妻管严的传闻,很快便成了上京城人尽皆知的笑谈。
楼晟推了所有友人的邀约,除了诊病制药,其余时间一概归家。
李渊岳也觉惊奇,一日拦下他问:“如今这般乖觉,究竟是从哪儿娶了个能管住你的夫人?”
楼晟只说是家中长辈定的亲事:“舅舅不远万里送来的,推拒不得。”
李渊岳连连称奇,叹这世上竟真有人能拴住楼晟这头畜生。
却没什么人见过楼晟那位“悍妻”。他总以“内子貌若无盐,无才无德,不便出来惊扰诸位”为由推脱。
然而他日日准时归家,潘亨曾一针见血地对樊仑道:“楼晟家里那位,必定是个极出挑的美人,否则怎拴得住他?往日同我们厮混,他光动嘴不办事,只说是为那小情儿守身。后来那人走了,他消沉那些时日,怕是移情到了这位身上,舍不得带出来见客罢了。”
这些私语,楼晟与苗青臻都无从听闻。
楼府深处,内室暖融。
苗青臻眯着眼,含糊地嗫嚅了句什么,楼晟没听清,只抬起头,又覆上那双微肿的唇。
苗青臻猛地推开他,跌跌撞跄爬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他哆嗦着捧起桌上一壶冷茶,急切地仰头灌下,喉结剧烈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