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庄园的书房里,灯光彻夜未熄。苏倾城将晶体连接到一台经过特殊改装的终端上——这是路易提供的设备,能够解析大部分加密的生物能量图谱。
屏幕上的三维模型缓缓旋转,无数光点如同星河般流转。苏倾城调出了存储在云纹玉佩中、源自神农传承的部分上古生命形态记录,开始进行比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第一缕晨光照进书房时,苏倾城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但眼神却锐利得惊人。
“找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韩煜端着早餐走进来,闻言立刻放下托盘,快步走到屏幕前。
苏倾城指着图谱中的一个复杂结构单元:“你看这里,能量回路的嵌套方式。在正常生物体中,这种多层嵌套会相互干扰,导致效率低下甚至崩溃。但在上古记载中,某些极端环境孕育出的‘异魔’,其生命回路正是以这种反常理的方式构建。”
她又调出另一部分对比:“再看这个节点,它将三种不同属性的能量强行融合。在现代生物学中这是不可能的,但在归墟邪魔的衍生物——比如我们在百慕大遭遇的那些阴影触须中,检测到过类似的多属性混杂特征。”
韩煜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说,这份图谱借鉴了……邪魔的生理结构?”
“不止是借鉴。”苏倾城调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证据——图谱核心处一个微小的、几乎被刻意隐藏的符号阵列,“这个符号阵列,我在归墟祭坛的封印符文上见过类似的变体。它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也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古老文明文字。它属于……虚无之主那种存在的‘语言’。”
韩煜盯着那些扭曲的符号,背脊升起一股寒意:“有人解读了邪魔的语言,并用它来设计生命图谱?”
“更确切地说,”苏倾城靠回椅背,揉了揉太阳穴,“有人接触到了邪魔逸散出的‘本源信息’,并试图用科学的方式理解、复制、改良它。他们把邪魔那套扭曲的生命逻辑,当成了某种‘高级进化模板’。”
这是一个可怕的认知。如果说“夜鸦”是在粗暴地使用邪魔的力量,那么这个神秘组织就是在尝试理解、掌握并改进这套“力量体系”。
“必须弄清楚他们的信息来源。”韩煜沉声道,“是从归墟封印泄露的?还是在世界其他地方现了类似遗迹?”
就在此时,庄园的安全系统出了轻微警报——有加密通讯请求接入,安全等级为最高。
韩煜接通,卡尔森将军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神情严肃。
“韩先生,苏小姐。我们的情报网刚刚截获了一段非常特殊的暗网通讯。”将军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一个匿名用户在地下研究者的秘密论坛布了悬赏,高价求购以下几类信息:第一,全球范围内异常地磁场波动数据;第二,任何涉及‘生命形态跃迁’的古籍记载;第三……关于‘九星连线’的天文观测记录。”
苏倾城和韩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觉。
“悬赏布者的身份能追踪吗?”韩煜问。
“很难,对方使用了至少七层跳转加密,最后信号消失在格陵兰岛附近。”卡尔森将军调出一张地图,“但我们分析了悬赏内容。‘异常地磁场波动’很可能指的是上古遗迹或封印点的能量泄漏;‘生命形态跃迁’与你们正在研究的图谱直接相关;而‘九星连线’……”
他顿了顿,放大了天文图谱:“根据古籍记载,每当特定的九颗星辰运行到特殊角度,其引力场会在地球某些点位形成微弱的时空扰动。这些点位,往往会成为上古能量脉络的交汇处。”
“他们在寻找时空扰动点?”苏倾城立刻明白了,“为了捕捉更清晰的邪魔本源信息?还是……”
一个更可怕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形。邪魔的本体虽然被封印在归墟,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越维度的污染。如果有人在时空薄弱点进行特定频率的“聆听”或“捕捞”,理论上是可以捕捉到其逸散的思维碎片或能量印记的。
“还有一件事。”卡尔森将军继续道,“我们对那个被捕研究员的审讯有了突破。虽然他宁死不肯说出组织名称,但在深度催眠和吐真剂的配合下,他说出了一个单词——‘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古希腊神话中盗取天火赐予人类的神只。
“盗火者……”韩煜咀嚼着这个名字的含义,“他们认为自己在盗取‘神’的力量赐予人类?”
“狂妄且危险。”苏倾城评价道。
通讯结束后不久,路易也传来了消息。他动用血族在欧洲古老贵族圈的影响力,查到了一些零星的线索:近五年来,多个历史悠久的私人基金会和学术机构的董事会成员生了微妙变动,一些主张“激进进化论”和“技术奇点必将到来”的学者或企业家进入了决策层。这些变动看似互不关联,但资金来源追溯到最后,都指向几个设在开曼群岛的离岸空壳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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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整合资源,推动这项研究。”路易在视频中说道,“而且他们的触角伸得很长,已经渗透进了主流学术界和资本圈。”
唐龙这边也有了进展。他通过韩氏集团旧有的人脉,联系上了几位被迫提前“退休”的顶尖生物工程学家。这些人都是在自己的研究即将突破时,突然被机构辞退,所有成果被封存,本人则被丰厚的“保密协议”堵住了嘴。
其中一位老教授在唐龙的再三保证下,终于吐露了实情:“他们……那些‘投资人’,对我们的研究方向有着异常精准的把控。他们提供的初始数据和理论框架,看似前沿,实则……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是缺乏执行细节。”
“诡异在什么地方?”苏倾城追问。
老教授迟疑了很久,才压低声音说:“他们给出的蛋白质折叠模型,违背了所有已知的热力学原理,却能计算出稳定的构型。他们设计的神经元接口,理论上会导致严重的免疫排斥,但在模拟中却表现出完美的生物相容性。就好像……他们有一套完全不同的物理和生物定律作为参考。”
不同的定律——这证实了苏倾城的判断。“普罗米修斯”组织参考的不是地球的自然法则,而是邪魔所在维度或状态的扭曲规则。
一周后,所有的线索开始收束。阿幼朵通过苗疆与东南亚一些原始部落的联系,得知在婆罗洲雨林深处,最近出现了一支“科考队”。他们不像普通研究者那样采集动植物样本,而是用奇怪的仪器扫描特定区域的地面和岩壁,像是在寻找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韩煜立刻联想到了“九星连线”的时空扰动点。他查阅了大量资料,结合卡尔森提供的天文数据,推算出了未来三个月内地球上可能出现的几个时空薄弱点坐标。其中之一,就在婆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