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求救的声音已然十分微弱,那两个字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待尾音散去,少年的手緩緩滑落,人也?重新倒回草地里,彻底失去了意識。
“……哎!”
应天棋忙蹲下身?,查看?那少年的情况。
但?夜色深沉,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闻到少年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抬手碰碰少年肩膀,又触到一片冰冷湿润的血。
“……方南巳!”
应天棋抬头找人,却?见方南巳从始至终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双手抱臂立在路邊,连草丛都不曾踏入,就那么看?戏似的遠遠瞧着他。
他不动,蘇言便也?立在他身?后,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应天棋看?他这样子就来气:
“站得跟个木桩子似的,你看?什么看??赶緊救人啊!”
方南巳很多时候都像一支牙膏,应天棋挤一下他才动一下。
正如此时,他听见应天棋的呼唤,才抬步朝这邊走来,瞧着还懒洋洋不怎么情愿的样子。
“陛下可愿听臣一言?”
等慢悠悠走近了,方南巳并没?有动作,而是停在离应天棋一步远的位置,垂眸瞧着他和?地上不省人事的少年。
“说。”
“为防惹火上身?,路邊的人,陛下最好不要随便理会。”
“救人哪还有随不随便的?没?看?见也?就罢了,但?现在我看?见了,他也?向我求救了,我就不能当?没?听见没?看?见。”
“这里是京城,”方南巳开口打断他。
他对于应天棋的说法似乎并不是很赞同:
“虽然还是城外,但?附近已有巡防官兵,为保京城安宁,京城至城外方圆二十里內发?生冲突、傷人等恶性?事件,一旦被发?现,参与者必得承担罪责。谁敢在这里要他的性?命?要么他本就是穷凶极恶非死不可之人,要么就是他惹了不该惹的人。无论是哪种可能,陛下救他,都是往自?己身?上惹了一桩麻烦。”
方南巳居高临下地瞧着应天棋的反应:
“陛下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把?他放在这里,天亮之前,也?就死透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陛下也?不必覺得负担过重。这本就是他的命数。”
“你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应天棋点点头。
方南巳将?他这话听在耳里,微一挑眉,正想转身?离开,下一瞬,却?又听应天棋道:
“但?不好意思,我是个赌狗。”
说完,应天棋捞起少年的手臂:
“赶緊的,大将?军,救人!”
应天棋覺得自?己现在组出来的小队已初具雏形,內有白?家兄妹,外有方南巳,勉强算个文武兼备。
只是方南巳实在太过桀骜,应天棋每次找他办点事都得求爷爷告奶奶,天天生窝囊气,实在憋屈。
他需要一个吩咐起来更便捷的队友,来承担一部分现在属于方南巳的职责。
虽然这个形容可能不合适也?不恰当?,但?应天棋覺得自?己需要一个方南巳平替。
要身?手好,要能打能杀,最重要的是得听话,就像蘇言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