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煜愣了一下,随即会意:“你是说她那个‘家乡’?”
照野没有回答,只是将刀收入鞘中。
雷煜站起身,难得严肃:“那你更该珍惜。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消失?”
“闭嘴。”话落,照野掀开被子起身。
雷煜耸了耸肩,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再劝,侧身让开路。
帐外突然传来侍女惊慌的喊声:“褚姑娘!”
照野的脚步瞬间停滞。
“失血过多,加上心力交瘁,需静养数日,万不能再劳神动气。”老药师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本该立刻就走,趁伤势好转,趁那女人昏迷不醒,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断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可某人的脚却像生了根,直到月上中天,直到厢房里的烛火一盏盏熄灭,直到守夜的医女也打起了瞌睡……
——
照野没走。
但他也没去看她。
只是整日冷着脸坐在霹雳堂的演武场边,擦拭那把从不离手的刀。
演武场上的弟子们远远看见他,便像见了鬼似的绕道而行,连雷煜这几日都识相地不来触他眉头。
“照野……”
风里飘来一声微弱的呼唤,来自那间最好的厢房。那女人在睡梦中喊他的名字,声音又软又糯,偶尔还带着哭腔,每一次都让他握刀的手一颤,每一次,都让他想起她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烦躁。
前所未有的烦躁,几乎要摧溃理智。
他起身,却不知该往哪去。伤还没好,任务还没完成,金玉楼还在满江湖追杀他。
此刻,他低头看着腰间的刀,那来自那个神秘世界的刀,说是现代工艺锻造,比寻常兵器锋利百倍。此刻这刀竟烫手得很,烫得他……
最终也没迈出霹雳堂的大门。
两日后,褚羽醒来,窗外阳光正好。
她怔了一瞬,等看清周围环境,她才知道自己还没有回去。
但这一次她居然在庆幸。以前,她恨不得马上回家,在这种世界多呆一刻都害怕,现在却
侍女惊喜地凑过来:“姑娘醒了?可要喝水?”
褚羽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第一句话却是:“照野呢?他的伤怎么样了?”
门外,正准备离开的照野脚步一顿。
“左使大人一早就去演武场了,姑娘昏迷这两日,他”
“他来看过我吗?”
侍女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老实说:“没有。”
眼瞧着姑娘瞬间暗淡下去的眼睛,侍女下意识找补:“但这几日窗台总送来最好的祛疤膏药,和雷少主送来的那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