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懒散的坐在床榻上,单腿曲起,掩朱的头枕着他的大腿,发丝随意又迤逦的铺散开。
客人的头靠着床榻里侧的墙壁,眼睛微微眯起,向下打量着掩朱——
唇不点而朱,流着血的样子更是秾艳,痛笑间抿动的柔软唇瓣,透出让人心惊胆颤的艳色。
“娇气。”
客人笑得胸膛都震动起来。
“去把桌子上的盒子拿过来。”
“是。”
掩朱用手撑着床,顺从起身。
正欲披上外裳时,客人阻止了他。
“就这样去。”
“……是。”
于是掩朱爬下床,走到桌前,脸色平静的拿起桌上的木盒,回到床边,端给客人。
赤身裸体,不着寸缕。
“打开看看。”
掩朱听话打开。
那是一条有些繁杂的珠链,上面挂着小链条,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自己穿上。”
掩朱思索如何下手。
客人瞧着蹙眉的掩朱,起了兴致,更改了想法。
“罢了,还是我来。”
“有些东西,你恐怕不知道是放在哪里的。”
“毕竟我也是学了好一阵子的。”
客人的眼底划过嘲讽。
……
掩朱身上很痛,头很沉。
他想,又要病很久了。
勉强睁开眼,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天还是黑的,屋内烛火昏黄。
他盖着被子,正被那位客人搂在怀中,客人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肩膀。
掩朱的动静惊动了客人。
“醒了?”
“……嗯。”掩朱的声音有些嘶哑。
但是比以前好很多,至少开口时,不再像是要撕破喉咙。
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柔软的寝衣,身上的伤口处传来凉爽的感觉,床单被子也没有其他的异味。
嘴里也有苦涩的药味。
仿佛是知道掩朱的疑惑,客人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方才喊侍者给你洗漱过。”
当然,客人没有说的是,喂药和涂抹药膏,都是他做的。
左右无事,他便自己动手了。
鸡鸣声在窗外响起。
掩朱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向窗外瞧的时候,窗扇是被合上的。
床帘也是。
越人楼的亥时子时很热闹,卯时却安静得很。
床帘和锦被,将掩朱和客人隔在一处小空间里。
客人今天有些不对劲。
应该说,在天还尚亮的时候,客人的情绪就有些外露了。
“掩朱,你知道我是谁吗?”客人突然发问。
“是大人。”
客人勾唇浅笑,“是哪里的大人呢?随意说,讲错了也没关系。”
“我猜,您应该是……朝中的大人。”